辰王视线稍一下移,便看到公主高扬的粉唇下沾着一粒芝麻。
他淡淡一笑,这丫头刚刚吃的什么还真是显而易见。
想伸手为她擦拭,又碍于身在众目睽睽之下。
思来想去,将手紧紧地背在了身后。
来日方长,以后再这般邋遢,为夫就亲自为你舔干净!
正想的心神荡漾,映雪公主忽然凑了过来,粉嫩的嘴唇靠近他的耳朵。
辰王的心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令他惭愧万分。
“本公主每日以珍珠膏敷身,用鲜花牛乳沐浴,采珍惜药材涂发,喜欢的是金银珠宝,吃的是珍馐美味,哥哥娶我,养得起吗?”
慕容辰背在身后的手不自然地搓了搓指尖儿,面上微微泛红,更加后悔没有将珍珠手环随身带着。
他心中五味杂觉,压低了声音,诚恳地说道:“我会尽力。”
龙座上的项君昊本要发声,见女儿正与未来女婿说悄悄话,与郑贵妃相视一笑。
心想,经过昨日街市之事,两人再没见面,必然有些私密话要说。
联姻已是既定之事,给他们小两口点儿时间也无妨。
大殿中央,映雪公主听完辰王的话,不屑地笑了。
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旁,继续出言羞辱刺激。
“本公主听说辰王虽是皇族,却是由被卖到北燕的南楚美姬所出,生母连侍妾都算不上。后来因为生母遭后院妒忌,且三兄弟长得南相,还没成年就连母亲带儿子通通都被赶出了王府。”
她落下脚尖,向后微倾,清晰地看到慕容辰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恨意。
不知道是在恨她,还是在恨当年把他们赶出王府的人。
项映雪知道这很刺痛、很残忍,可是只有把他心底最深的痛挖出来,才有可能激怒他。
而人在被激怒的情况下,才最可能展露出真实的本性。
她又凑了上去:“生母病死后,你们三兄弟过的很苦,要过饭,卖过艺,最后还是靠你谎报年龄提早从军,才勉强吃上饱饭。直到宫廷政变,你那没再生儿子的父亲做了皇帝,才把你们三人重新寻回,入籍皇室。”
映雪公主高傲一笑:“我是大楚国皇帝皇后所出的嫡长公主,要嫁也要嫁血统高贵的嫡系皇族,你这样的,看不起也看不上!”
她认真观察着慕容辰的表情,期待他能发疯、发狂,露出真实的野蛮本性,最好能给自己一巴掌,或者干脆把自己打成重伤。
然而辰王眼中的恨和怒一闪即过,紧接着,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唇角上扬,笑容带着点儿邪气,凑近她的耳朵:“如果只是想激怒我,那你成功了!待我破城的那一天,必定要你委身伺候!”
项映雪再怎么顽皮,也只是个闺阁少女,听到男人伴着粗重的喘息在自己耳边说出这样的话,脸瞬间红到了脖根儿。
然而,羞赧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理智,她很清楚自己今天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后退半步,假作惊恐地看着他,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高叫道:“你说什么,你要攻打楚国?”
整个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