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回去换身衣服,并未回房写话本,反而从后门出去了。
等谢怀谦得知消息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谢怀谦不以为意道,“她出去逛逛也好,散散心,正好能瞧瞧即墨县的风土人情。”
而刘总旗配合谢怀谦的人营造出的状况出逃后一路跑回鳌山卫。
两地不过二十来里地,跑上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到卫所时,守门的人瞧见他活像见了鬼。
刘总旗大声道,“我要见指挥使大人。”
守门之人连忙进去回禀,不多时刘总旗便被叫进去。
指挥使聂勋,身材魁梧,只看面相是极为端方之人,他将刘总旗上上下下打量几眼道,“你不是被抓了,怎么回来的?”
于是刘总旗将谢怀谦教他的说辞说了出来,聂勋虽然觉得有些疑惑,可又觉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谢怀谦初出茅庐,又刚到即墨县,各处又没有多少人手,一群青壮年什么也不会,能叫刘总旗跑了也正常。
聂勋拍拍他肩膀道,“回来便好,那就先好好休息。”
可刘总旗却不,他噗通跪地,痛哭道,“求大人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聂勋瞧着刘总旗感情外露的模样,认真打量他,好半晌才伸手将他扶起来,“死去的弟兄们自然不能不管,这仇自然得报。然而这谢怀谦虽然只是个县令,但他老师和师爷却在京城权势滔天,咱们要报仇还得从长计议。”
刘总旗抬头,隐忍着情绪,眼眶通红,叫人心生不忍,聂勋皱眉道,“你再仔细与我说说县衙之事。”
“好。”刘总旗嘴上痛快答应,心里却是震惊不已,谢怀谦竟他回来之后指挥使会怀疑他,甚至跟他打听县衙之事都能猜到。
刘总旗又将如何逃脱之事说了一遍,县衙内诸事也都讲的清清楚楚。
聂勋眼睛微眯,伸手拍拍他肩膀道,“我知晓了,过几日几位千户都会回来,我们会好好商量这事。”
他叹气道,“眼瞅着快到夏季,东南风起来的时候,倭寇再犯境可如何是好,去岁即墨县已经失去一位县令,今年只盼着谢县令能配合我们共同抵御倭寇吧。”
这话不知说给刘总旗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刘总旗低下头,“谢大人年纪轻轻,官都不会做,更何况抵御倭寇。”
他语气不屑道,“这莱州府若没有大人,可没有如今太平安宁的日子。”
聂勋一怔,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东南风起,倭寇将至。
舒婉在即墨县城转悠一圈,从不少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即墨县虽是下县,但土地其实并不算贫瘠,只是连年来倭寇入侵抢劫破坏,百姓这才困苦不堪。
也有人说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搬离此地?
古代出行,需要路引,等闲没有特殊情况很少有人拖家带口离开此地。
而且本地居民有些其实是开国初年搬迁而来,如今再搬离故土,也是困难。
舒婉转悠一圈,回来时已经到傍晚,回去一问,谢怀谦压根就没回来,舒婉也不等她,洗手帮着准备晚膳。
做好后便提着往前头去。
颜余琦笑道,“太太来的不巧,大人出门去了。”
舒婉疑惑,“他出门做什么?”
颜余琦思索一番,笑道,“衙门中的事情,之前在田家镇抓的那人审问出一些东西,大人前去佐证。不过出去有段时间,估计也该回来了。”
前头大堂是办案的地方,舒婉也不好一直在此处,放下饭食便与东娘回去后院。
晚膳后洗漱完舒婉难得空闲,坐在炕上将今日在县城内所听所讲记录下来,这才发觉夜已经深了。
然而谢怀谦却是一夜未归。
舒婉询问过东娘也证实此事。
舒婉带着早饭去前头,谢怀谦正埋首在案头,似乎有些苦恼。
见舒婉来了,谢怀谦忙道,“婉儿,你过来帮忙参详参详。”
舒婉过去一看,却见谢怀谦在绘制即墨县地图,里头划分的并不详细。
舒婉倒是后世的地图,但与此时的地貌相同,道路却不相同,勉强能根据自己之前看的说上两句。
谢怀谦苦恼道,“县令虽是芝麻小官,可也真的难当。”
“那你还想直接当大官?”
谢怀谦摇头笑道,“自然不能,只是身处其位,才知其艰辛吧。”
随后他话音一转,“婉儿,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跑一趟。”
舒婉顿时眼前一亮,“你说,砍谁?”
“不砍人。”谢怀谦哭笑不得道,“去丈量庞家的土地,究竟有多少,另外眼瞅着就要麦收,还得组织人手抢收小麦,但我这边走不开,所以得劳烦你走一趟。”
收粮食,舒婉虽没种过地,却也接下这任务,“行,我马上就去。”
谢怀谦拉住她道,“不急于一时,离着麦收还得几天,明日再去不迟。”
舒婉点头,又将昨日在县里听来的事告诉谢怀谦。
谢怀谦似乎并不惊讶,叹息一声道,“鳌山卫在外三个千户所,另外还有鳌山卫大本营的两个千户军,竟也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