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子不算大,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这几字。
沿途不少瞧热闹的人,尤其是未婚少女有些则羞涩的往自己心仪的进士身上扔绢花之类,表达感情。
莫说平头百姓,便是一些大家闺秀都藏身于两侧店铺,去找自己喜欢的男子。
若有相中的,恰好未成婚,说不得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可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人声鼎沸,似乎都在讨论此事。
到了近处,有人大喊一声,“呀,状元郎已经娶妻了。”
谢怀谦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后面跟着的便是榜眼和探花郎,只是他那张脸,那面旗子,都足以吸引众人的目光。
宁氏听见喊声忙疾步到窗前查看,瞧见谢怀谦走在最前头。
她回头询问舒婉,“二郎、他他他他,他是状元?”
舒婉含笑点头,“是,第一名,状元郎。”
忽视那面旗子,真的没法说。
不过也的确减少许多关注,至少扔在他身上的绢花和帕子少了许多。
舒婉摸了摸脑袋,光秃秃的,除了固定头发的发簪和偷摸扎在里头的头绳,绢花是没有的。
至于帕子……
舒婉还真有,掏出来系成一团,瞧着不远处的谢怀谦,只等人到楼下时扔过去。
状元郎一行人由远及近,两侧之人对谢怀谦的旗子指指点点。
谢怀谦对外人如何看待完全不关心,一双眼睛往两侧查看。
忽而,有人发现状元郎笑了。
后面的榜眼和探花郎并一众进士循着他视线看去,正瞧见旁边茶楼二楼那儿靠着一女子。
明媚皓齿,相貌极美。
此时女子闲适的靠在那儿跟谢怀谦对视,眼角眉梢含着笑意。
如此美貌,叫人挪不开眼。
楼上舒婉瞧着谢怀谦突然将手中帕子扔下去,谢怀谦心中欢喜,忙伸手接住,又要舒婉扬了扬。
这一幕被许多人瞧见,不禁纷纷猜测起这女子的身份。
榜眼今年三十多岁,早已经成家立业,倒是探花郎今年才二十出头,又是京城人士,见多识广,他笑道,“谢兄,这是何人?总不会是你红颜知己吧?”
谢怀谦瞧着已经过了那茶楼,便收回目光得意道,“那是我娘子。”
榜眼笑道,“难怪谢状元要写这旗子,是因家中有美妻,瞧不上其他人了。”
三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谢怀谦知道,他家舒婉是有多好。
那边舒婉在楼上也瞧见队伍里的白腾与蒋世旭,蒋世旭在中间偏后,白腾在靠前位置,显然二甲没跑。
不过想到谢怀谦所说之事,此次春闱名字也仅仅是个名字,都去地方为官,区别也不甚大了。
热闹瞧完,舒婉与宁氏便准备离开了,转身之际,李太太又喊住舒婉,“谢二太太……”
舒婉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道,“哟,李太太还未走呢,不巧,我们得回去了,回头再见。”
家中出了状元郎,自然得赶紧回去。
李太太也不好再多说,瞧了眼已经过去的队伍,越发对白腾满意。
她满意与否,舒婉并不关心,与宁氏出来结账便径直回家去了。
到家门口没一会儿谢怀谦也回来了,牵马之人待他下了马又拿了赏钱,这才离开。
赵明正拿了鞭炮过来噼里啪啦的燃放起来,谢家的仆人排列两队,大声道,“恭喜二老爷得中状元。”
他们声音很大,也很欢喜。
当初被买进谢家时哪里晓得谢家竟出位状元。
尤其是东来,如今都是状元的书童了。
谢怀谦笑着,舒婉道,“赏,一人赏一两银子。”
好日子就该普天同庆,不就是银子吗,钱就是王八蛋,没了她再赚。
舒婉的大手笔叫人振奋。
一家三口进门,东娘已经准备好午膳,一家三口好生吃了一顿。
等晚膳时再将白腾与蒋世旭喊来,大家又喝了一场,热闹非凡。
第二日,新晋进士们则要参加荣恩宴。
在宴席上,永和帝并此次殿试会试的主考官等官员一同出席。
席间永和帝对这一科进士大加赞赏,随后又说了他的决定,“大周建国八十余年,到朕这一代已经为第三代帝王。京城的确繁华,达官贵人云集。然而在看不见的地方,却是有不少百姓积贫积弱。”
永和帝说的极为动情,说到最后声音都开始哽咽。
一旁的裴阁老等人纷纷垂眸,“臣无能。”
一众新晋进士虽觉得激动,却也有些无措。
旁边榜眼悄声问谢怀谦,“谢兄,可知所为何事?”
谢怀谦摇头,“咱们听着便好,如何决策是上位者之事,我等尚未进入官场,哪里有插嘴的机会。”
二人不再多说,永和帝抹了一把辛酸泪,叹息一声,“在会试开始之后朕便夜不能寐,多日冥思苦想又与内阁官员商讨之后,朕决定将尔等这一科进士,尽数送到地方上去。”
此话一落,除了裴焕志与谢怀谦,其他人全都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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