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谢怀慎与宁氏正跟隔壁的魏嫂子说话,见谢怀谦出来,忙道,“可是累死了,二郎快来帮忙把骡子赶进去。”
累是真的累,但是喜悦也是真的有。
舒婉出来时谢家母子三个已经将东西卸下来了,闻着香味儿,宁氏脸上笑意更盛,“这肯定是舒婉的手艺了。”
谢怀谦故意道,“兴许是我做的呢?”
“那肯定不能,闻着味儿就知道了,你没那手艺。”宁氏搬了马扎坐在院子里,伸手捶着腰,谢怀慎道,“娘,今日我已经摸清楚了,明日自己过去就好。”
宁氏有些不放心,谢怀慎正色道,“您身子骨本就不硬朗,可不敢再劳累了。”
一旁谢怀谦也是如此说,“不然每日中午我去与大哥帮忙……”
“不行。”
谢怀谦话都未说完,就遭到宁氏与谢怀慎的拒绝。
谢怀慎道,“你身子骨本就不硬朗,这段时间虽然好些,但也不能大意,况且你今后是要走科举之路,断不能与商字沾边。”
本朝民风虽然开放,对商人的限制也不如前朝多,只是一旦为官,便不能从商,但家人倒是没关系。若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自然不行。
谢怀谦有些为难。
谢怀慎就笑,“我自己也能忙的过来,大不了我再多买些碗就是了,今日傍晚还有书生拿了水囊过来装酸梅汤,也没想象中忙碌。”
如此一说,便这样定下来。
宁氏颇为自责。
随即她又想到,若谢怀慎能早日娶妻,或许能有个帮手,可他们才到本地,谢怀慎腿又那样,想要娶妻就更难了。
晚饭一家便在院子里用的,舒婉做的饭菜自然受到一致好评,就连宁氏都多用了半碗饭。
只是因为劳累,谢怀慎母子早早休息,舒婉与谢怀谦回屋,谢怀谦则点燃煤油灯,准备再抄一页纸。
长夜漫漫,舒婉却不想大晚上书写,于是便睡觉吧。
在谢家步入正轨时,随州府城北五十里地外,原先徐宁村和永宁村众人也终于在入夜前到达官府承诺的地方。
经过几个月的逃荒之路,又经过庆林县种种,如今的徐宁村等几个村子的人已经没了抢麦子时的兴奋和侥幸。
来的路上官差就与他们说了,带头闹事的几个已经被关了大牢。
这大牢可不是只关着等吃等喝,是要送去外头采石场劳作的,缺医少药,小命能活几年都不好说。
战战兢兢的,官兵一路恐吓威胁,这群人早就吓破了胆,没了原来的斗志。
而且这一路官兵每天只供他们一顿稀饭,早就饿的头眼发昏,只求有容身之地,其他的都不敢再想,即便是想搞事儿也没有力气搞了。
可当他们看到荒芜一片的空地时,几个村的人仍旧慌了。
这可怎么住?
大周建国也才十几年早些年战乱和灾荒人口少了许多,很多地也成了荒地。
而能耕种的养肥了地则少之又少。
他们本以为官府能帮助他们重建家园,不料官兵将人送到地方,说了一些威胁的话便离开了。
地给了,以后怎么活是他们的事儿。
不过官府也不可能真的不管死活,是准备给一批粮食种子让他们早点种下去的。只是担心这些人饿极了连种子都吃,所以只等他们开垦出来,官府才会派人送粮种。
如今徐宁村的村长虽也跟过来,但因为之前的事,威信全无,他本人也没了斗志不想再管,自然还得再挑选新的村长。
因为村长的职位,不少人又闹了起来。
永宁村的村长瞧着徐宁村的闹剧忍不住叹气。然后召集各家当家人离着远了些开始商讨日后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嘱咐村里的人,“明日官府会来人给几个村子划定界限,咱们离着徐宁村远一些。另外……”
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压低声音道,“家里如果有亲戚或者娘家在徐宁村的,也尽量少一些往来,我们村之前做了错事,经不起折腾了,如果再跟着他们胡闹,咱们永宁村的脸都得丢尽了。”
永宁村众人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逃荒之后,各家的亲情都淡了许多,个人自管门前事,可不敢多管闲事了。
只是徐宁村争吵了半夜也没争吵出个结果。
舒桂山一家四口所在角落里盯着村长一家,哼道,“他们害的我们没了银子,这笔账我早晚要讨回来。”
苗凤娇惊诧,忙道,“她爹,可别再跟他们计较了,哪次不是我们倒霉,何苦呢,等分了田地,咱们好好耕种,不好吗?”
“你懂什么。”舒桂山咬牙切齿,“在粮食下来之前我们又该怎么办?”
苗凤娇崩溃大哭起来。
她不光要忧心舒明月,也是记起了舒大福。
第二日上官府过来人丈量土地,为三个村子的人分配田地,之后便是各村的村长组织分田地,和忙碌下种。
不得不提的是,徐宁村经过一系列的选举,最后谁也不服谁,没奈何之下,原来的村长又被推了出来,重新成了村长。
舒桂山恨的牙根痒痒,表示了几次不满,都被官兵给压制住了。
官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