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府没了碍眼的人之后,显得清净了许多。
偌大的纪府之中,三两暗卫一一禀报,看来自从分家之后,宫里的那位并不好过呢。
没了纪康作为相国的支撑,纪凝秋在宫中可谓是举步维艰,自己不仅没了外在的支撑,母亲着人送过来的银子一次比一次少,连在宫中上上下下打点的银子都快没了,那些宫人没没有银钱可拿,如何能为自己做事?!
可怜父亲为了不被纪康连累,着急的分了家出去,现在为了面子租赁一套宅子,那点可怜的俸禄堪堪维持自己的用度而已。
纪凝秋一派算是倒台,刘花朝每日的乐趣就是来此羞辱她一番,瞧着她那种窝囊又有心无力的感觉才觉得最为畅快。
而宁怀暄呢,他自然是没空搭理后宫的这些琐事的。毕竟一个没有依靠的妃子而已,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弃了便是。
可怜纪凝秋为了在宫中自保,不得不对刘花朝委曲求全,刘花朝被她讨好的满意了,就开开恩,丢下一筐琐事叫她处理,自己则是享受这宁怀暄的宠爱,当真惬意。
纪凝秋失宠之后,原本纪修文所在的大儒的书院便以学费不足的理由要将纪修文赶出学院。
那大儒开设的学院费用可是响当当的出名,寻常人家一年的收入都凑不出学费。
纪修文修书回来的时候,三夫人也是着急了一把,忙问纪景。后者倒是无比淡然,“听天由命的事,现在家中不比之前富足,每月都有月前可拿,现在家中是个什么境地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学费既然交不起,那就趁早叫修文回来,免得在外头丢人现眼!”
“我儿丢人现眼?你还有没有良心?修文若是将来考中进士,我们家全都指望他了!”三夫人声嘶力竭的喊道,“若非是你们着急在圣上面前撇清自己同纪康的关系,现在我们何至于被赶出来?!”
“落井下石的疯婆子!”
安插在二房三房以及宫中的眼线,尽数将所有的事情回禀过来,纪梦舒捻着金珠子笑呀笑。那一筐筐金银绸缎,都是陛下赐下来的,毕竟有人蓄谋冤枉相国这件事,还是非同小可,值得陛下道歉的。
宁怀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蓄意煽动他的“人”身上,对被冤枉的纪康当然是重礼道歉。
“哦,原本以为走上了飞黄腾达之路,现在被猛地拽下来,想必心情一定不好受吧。”
手上拿的金珠俗气的很,纪梦舒在箱笼里翻了翻,嗯...这东珠的颜色倒是不错。
国库空虚已久,看来陛下这回也是下了血本了呢。
“姑娘,三...不对,是纪大人修书过来,想让咱们老爷动动手段,叫纪家的公子接着在那书院学习。”红叶从院子里进来,瞧见一箱箱放在自家姑娘房中的那些个首饰。“这些都是宫里送来的?”
纪梦舒噙着笑,“答对了,这珊瑚手串好看的紧,红叶,你瞧瞧,正与你相配。”握着她的手,将红润的红珊瑚手串套入她的腕间,这是赏赐给她的意思。
姑娘向来对手底下的人大方,红叶也没推脱,福了福身子,“多谢姑娘...”
话说到正事上,纪梦舒清了清喉咙,眉眼满是不怎么在乎的神色,“你也说了,那是在大理寺任职的纪大人,他家的儿子没学上,关咱们什么事?”
红叶点点头,一脸认真的神色,“姑娘说的是。”
捡着箱笼里的首饰,所有在芙兰轩的侍从都有的分,就连那几个小萝卜头也是人人有份。
阿收捧着那华贵无比的珠簪,上头的红绿宝石熠熠发光,他从未见过这样鬼斧神工之作。
所以当阿收捧着簪子送给红叶的时候,红叶惊奇的将簪子往回推了推,“这是姑娘赏给你的,你给我做什么...”
阿收支支吾吾,“这...这簪子...很漂亮,很适合红叶姐姐...”
说不准是什么时候,阿收那几个半大的小萝卜头子长大了,原本到她胸口上的小孩,现在快赶得上她高了。
被这孩子的赤诚之心逗笑,红叶拍拍他的肩,“这东西值不少银钱,不管你是将它当了也好,还是送给未来的妻子,都是不错的...好了,我还有事忙,先走了...”
阿收默默的看着红叶的背景远去,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将那簪子贴身收好了。
是真的相配,他心里这么想着。
数日不曾见到宁怀暄了,之前他说良禽择木而栖,她当时虽然逃避,可不代表可以一生一世的逃避下去。
纪梦舒瞧着外头阴沉沉的天气,连素日喜闻的香都觉得难闻了些,唤来红叶开窗透气。
红叶抱着那香炉,道,“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窗外的树枯了一整个冬日,这会子居然窥见了几分绿意。
“我哪有什么心事...”
“姑娘分明是胡说的,红叶看的明白,姑娘总是能预料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纪梦舒晃而一笑,“以前是有好运在身上的,可是现在好运气都用完了。”
前面是不是深渊,一脚踩下去,会不会摔得粉骨碎身,她也都不知道了。
命运的轨道已经改变。
红叶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