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席上,真田依然板着张脸,内心对这场即将结束的比赛充满不屑。
他一直都认为天赋,努力,坚持,热爱缺一不可,可乾贞治乃至整个青学,除了手塚没人能让他感受到这样的精神。
可惜这个人白白浪费了三年,如果不是大石的坚持,或者一开始就没去青学,他本该有更好的网球生涯。
一旁的幸村早就知道他对看不上的选手向来都是这个态度,也没在意,只是笑着打趣道,“Sanada,你老是板着一张脸,别人会以为你在生气的。”
“放松一点,来,笑一个。”
“……”,真田有些无奈地拨开他的指尖,侧身时偷偷向后瞄了一眼,想瞧瞧忍足和迹部在做什么,以免发生刚才的事情。
等他发现这两人都在专心看比赛后,这才压低帽檐尽量扬起嘴角,试图轻轻松松笑出来。
“……”
这次无语的人变成了幸村,他单知道这人不爱笑,但是没想到能笑的这么费力。
平心而论,这张脸帅还是很帅的,毕竟底子在那,就是看上去有些像电视剧里的变态大反派。
他屈指抵住鼻尖遮住笑意,以免有人等会儿恼羞成怒,“唔,我们还是看比赛吧”
夕阳如同薄薄一层金色细沙,带着柔和的光晕倾洒在幸村身上,让他好似油画一般昳丽动人,在悄无声息中填满了真田的心。
他看着幸村温柔浅笑的眉眼心尖仿佛被轻轻挠了一下,右手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伸向了身旁人的脸颊,轻轻捏下时能感到一丝柔软的触感。
这是他曾在唇舌间辗转过千万次却始终不敢出声的人,是他在月色下会想起的人,也是他的数十年如一日爱着的神明。
“Sanada,你要回头看看吗?”
幸村语调里调侃的意味太浓,真田几乎在转瞬间就知道了迹部和忍足一定看见了。
他强装镇定地收回手,一本正经地看向了场上的比赛,“快结束了。”
【Game!柳莲二4-5!change sides】
“这就是去年的全国冠军,王者立海大的「参谋」吗?”,大石秀一郎眼神里带着些许茫然,这就是他们三天后所要面对的对手吗?
此时的乾贞治在他看来已经是超越平日里的强大,所有的潜力都被逼了出来,可为什么却在【4-3】之后一分未得?
场上的两人似乎没有介意周围的目光,在交换场地遇见时短暂地停顿了片刻。
“比分一样了莲二”
乾贞治身上满是汗水和摔倒时沾染灰尘混合而成的泥水,明明狼狈不堪却又带着一丝轻松,他相信柳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脚步稍缓的柳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而淡漠的接道,“是的呢,贞治,每一个比分都完全相同”
“……”
仅仅在一瞬间,彻骨的凉意就席卷了乾贞治整个人,让他完全呆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记得那场比赛的分数,以为自己隐晦的心思丝毫没有暴露,甚至得意于自己掌控着这局比赛。
可原来...
一切也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这样的认知让乾贞治头脑有一秒的空白,仿佛这四年多的努力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他看见的柳和实际上的柳,判若两人。
网球在手中被用力捏至微微变形,乾贞治开始怀疑起了这场比赛的意义,也怀疑起了自己和柳的差距难道真就已经那么大了吗?
他微垂着头盯着手中的网球,语气酸涩地说道,“莲二,让我们抛弃数据,做个了断吧!”
“……”
这似曾相识的话语让真田猛然瞪大了双眼,他目光如炬抬头望向了柳,这场比赛,他决不能输!
真田过于炙热的视线让柳一时间忘记了回话,他略带的疑惑的看向真田,似是不明白这个人在急什么,难道是时间太长了吗?
他仰头看向夕阳,确实该结束了。
“做个了结吧,贞治。”
场外的忍足打了个哈欠,语调懒散的问道,“为什么都这样了,青学那边还认为他们的人会赢。”
迹部听见他的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越前和大石正眼含希冀的给乾贞治加油,他冷哼了一声对这些人的愚蠢感到无语,“或许在期待着奇迹发生?”
奇迹...
乾贞治飞速退至底线双手持拍用力将球打回,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恍惚间觉得这场比赛如果赢了,可能是一场属于他的奇迹。
毕竟此时的柳充满了侵略性,每一次攻击都明确表达着他想要结束比赛。
【30-0】
砰——
网球拍直直掉在地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乾贞治盯着脱力的手腕轻轻叹息,他本以为自己能坚持到彻底结束,却错误计算了柳的实力。
这人的回击力道之大,角度之刁钻,给他手腕带来的负担实在太大了。
但是...真的不想认输啊,这场比赛自己等了四年三个月零18天,总要打到最后才行吧。
柳面色淡漠地看着乾贞治弯腰去捡地上的球拍,内心不是没有波动,这个人曾陪他很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