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连头也没回,抬手扯住龙鱼赤须,顿时带着先生们钻入湖水,阵阵涟漪荡开,便消失了踪影。
其他龙鱼见首领入湖,也接二连三地没入水面。
岸边剩下的人们纷纷长揖到底,久久未散。
渭水湖下是成片的水藻青荇,龙鱼掠过藻面,就像牛羊走过草原,鳍尾摇摆间,颇有些怡然自得的滋味。
流水在贴着脸庞溜走,明明能感受到丝绸般的波浪,却偏偏不曾沾湿衣襟。
哪怕不动用传承,学子们也能在龙鱼背上随意呼吸,看湖鱼自头顶游过,见虾蟹在淤泥爬走。
顺着渭水湖往东游,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平静的水域变成了湍急的水流。
龙鱼们偶尔会浮上水面换气,只见得一片滔滔大江宽阔无比,入眼尽是黄水白浪,翻滚不息。
它们就像波涛里偶尔露头的礁石,始终保持着队形。
忽然,大江上空传来一阵吠啸,龙鱼群顿时止步不前,原地团团打转。
身形最大的人面龙鱼猛地跃出水面,白发苍苍的院首仰望天空,只见云层之上有道道黑影钻进钻出。
仔细看去,竟是一条条插翅大犬。
它们白身黑首,灰紫的毛发披在身上,风雨不侵,肩骨生出飘渺的飞翼,如同丝绸缎带,轻柔中如云似雾。
“天马。”院首五指紧了又松,“天宫来给咱们下马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