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间，客栈马棚处，两匹马被各自牵出。
杨是非抱着浑身酥软的月蕊翻身上马，准备动身启程。
他下意识瞥向一旁，看着云琴包裹在黑袍下的曼妙背影，神色略显微妙。
昨晚的经历，着实令人难以忘怀。
虽然云琴帮忙疏导的手段很是精妙，弄得人飘飘欲仙。但是他也因此露了丑，差点要把裤子撑破。
可没想到，云琴只是沉默停手片刻，便继续帮忙悉心调理...
实在弄不懂云姑娘如今的心思。
“——有什么话想说？”
云琴蓦然回头望来，面具下一双眼眸深邃无波，如往常一样冷淡。
见她淡然如初，杨是非讪笑两声：“只是担心云姑娘今日身子如何？”
“休息一晚，恢复的不错。”
云琴拉拽着缰绳，平静道：“该走了。”
说罢，便驾着马儿率先离开客栈后院。
杨是非骑马匆匆跟上，倒也没再开口。
既然云琴本人不愿提起，他自然不会多嘴乱说。
只不过，他如今倒是愈发好奇，云姑娘这张面具底下究竟会是何人。
...
待离开谢坊城，众人便加快速度，径直赶往烬天宫。
“嗯？”
杨是非正骑马跟在云琴后头，突然感觉怀里传来一丝异动。
他下意识低头一瞧，发现仙母正巧从衣襟里面钻出了小脑袋。
“早安。”
仙母又慢悠悠的沿着衣领爬到颈旁，仪态端庄而坐。
杨是非低声道：“这几天怎么都没什么动静？”
“我的本尊正在沉睡，这具分身自然也容易犯困。”
仙母轻轻靠在耳边，细语道：“不过，这两天正好让我回想起一些事...”
杨是非眉头微挑：“千年前的事？”
“嗯。”仙母略作斟酌：“与真龙相关。”
“龙？”杨是非闻言心头一跳，隐约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会极为重要。
“我隐约记起，当初的仙国盛世是由真龙所毁。”
仙母声音愈发细弱：“此世间所有天地灵气...也就是你们凡人口中的污秽，都被真龙压制在大地最深处，以其身躯封印千年。仙国因此陨灭，凡人国度随之依次建立...”
杨是非面露惊色：“你们以前...与所谓的‘真龙’结了仇？”
“我记不太清其中缘由，只隐约知道，真龙想要毁灭仙界秩序，转头去延续凡人的血脉。”
仙母低吟道：“它站在了凡人那一边，与我们为敌。”
“......”
杨是非不禁揉捏起眉心，心里暗自打鼓。
此事当真愈发玄幻诡异，一群自称‘仙人’的妖魔与一条真龙干上了架。而真龙还为了凡人，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千年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真龙的龙气，对我们来说可谓天敌。”
仙母平静道：“正因如此，我们才会被封印至今。”
杨是非咂舌一声：“那你们又为何能脱困？”
“封印已毁。”仙母坦然道来：“真龙已死千年岁月，纵有滔天伟力，也无法镇压我们永生永世。而太武圣兵助了我们一臂之力，将封印彻底击溃。”
“...你们也很了解太武圣兵？”
“因为这种兵器与我们关系极深。”
“......”
杨是非差点没坐稳，不禁呆了呆。
难道不是当年的千刃兵潭之主创造了太武圣兵，为何与这些妖魔...
“可能说得不太准确。”仙母思忖片刻，再继续道：“我们当年锻造过与太武圣兵极为相似的兵器，都将之称作是仙器。
而后世凡人兴许模仿了仙器锻造之法，方才有了太武圣兵，能与吾等力量相生相克，恰好成为了我们卷土重来的助力，以及稳固大地灵脉的锚。”
杨是非听得一阵哑然。
看来，兵潭的祖师爷当真是弄巧成拙了...
“你将这些事告诉我，当真无妨？”
杨是非低头看了一眼仙母：“虽然你我已经结盟，可你终究与我们这些所谓的凡人不同...”
“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仙母语气无波无澜，依旧平静：“纵然仙凡有别，我也不会对凡人斩尽杀绝。待将来我能抹除其他的仙国，便可与你们握手共存，一起在此方天地间生活下去。”
杨是非面露一丝古怪之色：“你...何时有这种想法？”
“最近不久。”
仙母扬头望来，轻声道：“我看见了你与那些小丫头们能和谐共处，甚至是真心相待。我觉得...或许可以一试。”
杨是非一时沉默。
没想到，自己与仙儿她们共处的生活，还能导致仙母默默转变了立场...
“而且，我也不想与女儿们为敌。”
仙母冷不丁的补了一句：“到时候，我也无颜再见她们。”
杨是非嘴角一抖，不禁哑然失笑。
看来，当初让月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