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同行’，让杨是非都吓了一跳。
原本还乖乖窝在怀里的月蕊更是神色骤冷，猛地扭头凝视，四周灰雾汹涌弥漫。
仅凭本能，她便察觉到对方非同寻常，要倾尽全力——
但杨是非抽身欲退之际，对面的黑衣人却低沉出声：
“是你们？”
颇为熟悉的沙哑嗓音，让杨是非脚步陡停：“你是...燕帝？”
“是我。”燕凌霜扶了扶斗笠，惊奇道：“此地是周国区域，你们怎么跑这里了？”
“......”
双方默视片刻，心照不宣般低沉一笑。
原来，都是当‘飞贼’的。
月蕊眨眨眼睛，觉得好像没事了，转头缩回怀里。
燕凌霜饶有兴致道：“你这小子，果然很不老实。深夜跑到别国住所探情报，就不怕出事被抓？”
“我们有点自保手段。”杨是非低声道：“倒是燕帝你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也摸到了这？”
“比起与人旁敲侧击的问，不如亲自找找，更实在。”燕凌霜瞥向屋外：“刚才外面的大动静，是你们弄出来的？”
“只是偶然为之。”
杨是非微微一笑：“那蒋松波与魏国联手，妄图在千刃兵潭对各国不利。我和我的妹妹途径路过，自然得挺身而出，为大家排解危险。”
听他义正辞严，燕凌霜都有点忍俊不禁。
那蒋松波当真倒霉，竟是招惹到这小子。
“既然都在此地遇上，不如合作一回？”
杨是非轻笑一声：“你我相互照应，更稳妥些。”
燕凌霜嘴角微扬：“好。”
得此回复，杨是非暗暗庆幸。幸好自己这趟先来此地，而不是去的燕国区域。
要是在那里和燕帝撞上，双方怕是都尴尬。
燕凌霜环抱起双臂：“你也察觉到周人有异？”
杨是非耸耸肩膀：“我们准备将前殿每个地方都查一遍，离魏国区域最近的，就是这里。”
燕凌霜：“......”
这真的是趁夜探秘，不是逛街？
“先说正事吧。”杨是非脸色稍肃，指了指长盒：“你的目标是这个？”
“刚才周国的小王爷在摆弄此物，他被你弄出的动静吸引出去了。”
燕凌霜屈指一弹，气劲霎时将盒盖弹开。
杨是非定睛细看，很快面露异色。
这盒内竟是一柄猩红长剑，如鲜血浇灌而成。“这是...”
“此剑不祥，似与某种巫蛊邪术有关。”
“真有这种东西？”
“在周、金、蜀这三国内的偏远地带存在。”
燕凌霜轻抚剑身，低喃道：“这柄剑，有牵引气血之能。”
杨是非眉头微皱：“类似太武圣兵？”
“与圣兵无法相提并论，但也相当罕见。”燕凌霜低吟道：“我记得周国皇室不擅巫蛊之术，可为何一位小王爷会随身携带这种危险之物？”
而在这时，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那个小王爷回来了。”燕凌霜盖上剑盒：“可要我帮你们掩藏踪迹？”
“不用，我们能躲。”
“行。”燕凌霜轻盈跃起，无声无息地踏至房梁。
可低头却见这对兄妹只往墙边靠，这真能藏得住...咦？
燕凌霜眼神微动，竟发觉两人气息极为模糊，若非知道有两人在此，可能连她都难以察觉。
“怪不得，刚才我也没发现他们进了屋...这又是何隐匿手段？”
房门打开，周国小王爷走回床边，从怀里取出玉瓶。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剑盒，往里面倒入鲜红液体。
杨是非在旁看着此人，名单里写着好像叫...周庆麟？
“谁！”
周庆麟突然大喊一声，让燕凌霜与杨是非都皱了皱眉，差点以为暴露。
但转头看向门口，又有一人推门走进屋。
看清来者，杨是非眼神微动，是昨日见过的俞明德。
周庆麟松口气，哂笑道：“原来是俞兄，有何事找我？”
俞明德笑了笑：“想来看看这血蛊剑，进展如何。”
“还算不错，今日又收集到几份武人血液，想来能颇有成长。”
“我这里还有一份血，一起倒进去吧。”
“好啊，我正愁各宗何时才能起冲突，现在死伤的人还太少——呃？！”
突然间，周庆麟面露惊愕。
俞明德在旁微笑着，手中多了柄匕首，正牢牢扎在其后心处，缓缓旋拧。
“这份血，是你的。”
“唔...你...为何...”
“如今外面乱成一团，你死在这里，算是正好。”
周庆麟张了张嘴，鲜血溢出，颤抖着躺倒在地。
杨是非在旁看得愣住，这是...自相残杀？
俞明德冷笑两声，拎起周庆麟，以功力强催其体内鲜血涌入剑盒。
“......”
待鲜血流尽，又从怀里取出玉盒。
杨是非眯起双眼，能看见盒内有鲜红细虫爬出，钻入尸体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