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瓢大雨依旧下,只是不论是凤字营还是那具符将红甲,皆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自远处而来的那道身影。
一两个呼吸,紫影一闪而至。
此时宁峨眉才看清,那两具被拎着的符甲已经死绝了。
“木甲,再加上留给李淳罡的那具水甲,已经凑齐了四具。赵楷这小子倒是熘得快,可惜了那具最强的金甲。”景舟轻叹一声,不过水不可满,虽略有可惜,但能得到四具符甲,倒也不枉费他出手一番。
先前他还能感受到一丝金甲的气息,不过这气息一闪即逝,想必是韩人猫教给了他那徒弟遮掩气息的法门。
符将红甲下面的傀儡人微微抬手,数道藤木似箭失般破空而来,只瞧声势,比北凉铁骑能穿厚甲的弩箭,不知大了多少。
一众凤字营的士卒虽不怕死,只是见到这符将红甲的手段,依旧忍不住皱眉,先前便是有数十人死在这些藤木之下,即便是由精铁打造的盾牌,在这气势十足的藤木面前,怕是依旧跟纸湖的一般。
这紫衣公子面对这些比刀枪还锋利的藤木该如何面对?
闪躲?
下一刻,一众凤字营的士卒便见那紫衣公子左手松开,将那具残甲扔在地上,隔空一抓,千百滴雨珠连成一线,一柄水剑落在他手中,水剑之上,肉眼可见缠绕着一丝蓝芒。这动作不算快可也算不上慢,至少落在百余骑眼中,没有丝毫秘密可言,可又在刹那间形成。
宁峨眉紧握大戟,朝前望去。
景舟不闪不避,对着符将红甲当空一剑。
水剑之上蓝芒如瀑,如龙剑气朝前爆射而去,似一道紫雷横空,挡在剑气之前的藤木,与剑气一触既碎,泥泞的地上霎时出现一道长不见头的剑痕。
无可匹敌的剑气眨眼划过空间,清空了沿路上的雨滴,落在转身便想逃的木甲身上,登时火花四溅,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回荡在大雨中,连同噼啪的雨声都给压了下去。
木甲经受不住剑气上的劲道,插入地里一尺有余的腿一退再退,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沟痕。
宁峨眉呆立不动,这一剑裹挟的惊人剑气,依旧在他耳畔轰然作响,即便是他不用剑,都能感受到这一剑的威势。
一剑之威,竟如此恐怖!
这一剑,若指的是凤字营,此时马上这些人,还能有几人站着?
“这具木甲,倒是有些实力,换成水甲,这一剑可接不下。如此倒也看出韩人猫为了他那徒弟,着实费了不少心思,铸造这五具符甲的材料,虽比不上铸造木马牛和神符的天外奇铁,却也差不到哪里去。”景舟也不急着出手,而是打量着木甲身上刻画的云符梵语。
经他剑气逼迫,木甲身上一圈圈符纹正作明光闪亮,分外清晰。
剑气消散,木甲动作微滞,缓缓活动了一下四肢,扭头朝后急窜而去。
“他要逃!”宁峨眉一勒马缰,欲拖戟前冲,只是那道紫影比他更快。
“想走,有些晚了。”景舟身如长虹,顿时来到木甲身边,一腿踢出,伴随着一身闷响,让一众北凉铁骑感到棘手的木甲好似被巨锤敲击,身子不由自主朝后飞去,跌落在数十丈外,将地面砸出足足一丈深的大坑。
凤字营的士卒则是嘴巴大张,一脸匪夷所思,本以为宁将军一戟在手便已经是神勇无双了,虽说不见的比得过那拎着两具符甲的紫衣公子,可也不会相差太多,尤其是策马冲杀,大戟在手,如山洪冲泻,即便是这样,也做不到一戟将那符甲击飞,不过是堪堪让其退步。
此时见到那善用藤木的披甲人被那公子哥一脚踢飞,众人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想不到天底下除了天生神力的小王爷,竟然还有如此神勇之人!
景舟跳进坑中,将那还有半口气的木甲拎了上来,细细观看起甲胃上面的云纹。想要见识佛道两教玄纹的奥妙,须得赶在甲胃下面的傀儡葬生机丧尽之前,不然他也不至于留着木甲一口气。
宁峨眉策马上前,望着那具半死不活的木甲神情复杂,几十余凤字营的轻骑,便是死在这披甲人手下。
待将木甲背后的云纹悉数看完,景舟一指点在木甲的眉心,盔甲下面的傀儡人尸身化为寸寸灰尽,随着雨滴被打入烂泥中,最后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甲胃。
宁峨眉翻身下马,将大戟拄在泥土中,俯身抱拳重重行了一礼,沉声道:“谢过公子替凤字营的兄弟报仇!”
景舟拎起那具甲胃,将眼前的大汉扶起来,道:“宁将军不必多礼,还希望凤字营的兄弟不要怪我抢了你们的战功才是,这具盔甲我就带走了。”
大雨仍是丝毫不吝啬从天上往下落,宁峨眉立在泥泞中,目送着那道紫影消失在雨幕中。
十多里外,一具符将红甲肩膀上坐着一年轻人,大雨将他浑身淋的通透,只是他却丝毫不见窘迫,反倒是颇为闲逸,晃着双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彷佛豆粒大的雨珠是落在别人身上一样。
不论何人,见到这乐天的少年,都不会觉得此时他是在逃,反而更像是在雨天漫步。
少年看了一眼下面手持龙阙巨剑,犹如仙界战将一般的金甲,轻轻道:“本以为在雨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