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制止了,然后在小道童惊愕的目光中,辈分高的吓人的年轻道士挨着他坐下来,听那公子讲起令人听了会脸红的大道理。
又过了半盏茶,在一众小道童的挽留和不舍中,那紫衣公子拽着太上师叔祖飞上山去了。
一众小道士虽羡慕太上师叔祖能被开小灶,多听一些秘事,却也没有太多可惜,地上还密密麻麻记着不少东西呢。
刚才一群人学着太上师叔祖的样子,将精彩之处用树枝在地上记了下来,打算留着以后慢慢细品。师傅不是说过么,道远且长,唯有日夜参悟。
还有那公子说得好,以后再怕被师傅拿棍子追着念经,就从山下买本什么素女经,回来将那全真大道经、北斗黄庭经的封面撕下来,贴素女经上。
也难怪那紫衣公子修为这么高,一跺脚便带着太上师叔祖上了天,原来是日夜不坠勤勤悟道,这个法子,他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武当山两池四潭八十一峰,山势灵秀至极,从上而望,景色更是秀美无双,只是此时最爱到骑牛看山看水看云的小道士,却没半点儿心情看风景,脑子里满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冰火两重天,此句艰难晦涩,须得用心细细参悟。
见小道士时不时的瞥向自己的扇面,景舟问道:“想看?”
洪洗象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做坏事被发现的羞愧感,正色道:“想悟道。”
别的不说,小道士哪次被师兄发现看道家不齿的禁书,不是神态自若?
论脸皮,大概比小莲花峰上的龟托碑还要厚三分。
“哈哈哈,你这道士还真有点意思,你说悟道也没错。修道修道,修道最后,都绕不过一个情字。生而为人,岂能灭人欲而存天道?”说着,景舟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本长夜漫漫,难以入眠时写的书。
小道士一愣,接着也跟着大笑几声,这不就是我辈中人?
可惜,一众师兄们总觉得看禁书可耻。
“听说你会炼丹,一炉丹一本书,本本写的都不比这本差。”景舟随手翻动了一下书页,小道士想也不想喊了一声“成交!”
只看了一眼,洪洗象就知道这本奇书,绝对不是徐凤年给他的那些书能比的。
三师兄啊三师兄,这次就是给你把那青铜丹炉炼炸了,贫道也得换他个十本八本书。
以虎夔的速度,上山下山,不过片刻之间,转眼便到了小莲花峰。
下了虎夔,小道士一边翻看着还带画的金瓶史,一边走在前面带路,两页内容来回翻看了五六遍,仍旧意犹未绝,实在是出自大名士手笔的好书!这本书可比居心不良的世子给他的那些小蓝皮书强千百倍。
小道士又翻到首页,看着“大郎该吃药了”一行大字问道:“兰陵笑笑生可是公子?”
景舟诚实道:“不是,书是他写的,图是我画的,字是我代笔的。”
又走了一段路,一直低着头看书的入神的小道士突然竖起耳朵,担忧道:“前面好像有麻烦了。”
景舟眯眼道:“有点麻烦也好。”
洪洗象想急行,景舟却走的不急不慢,他也没法子,只好也跟着慢下步子来。
原本没多长的竹林,洪洗象愣是将金瓶史从头看到尾,俩人才走完。
竹林尽头白象池旁的小屋,两拨人对视,听见脚步声传来,众人均是朝一旁看去。
嘴角挂血的世子殿下大喜,也不觉得虎口裂了一道大口子的手痛了,下一刻又将喜色掩饰好,转着眼珠子思量起来,山鬼这混球玩意在青州闹得可不杀了上千人,在朝廷眼中妥妥的反贼,北凉此时还不该和朝廷反贼有牵扯。
想了片刻徐凤年便懒得想了,管他娘的,反正最后有徐骁收拾烂摊子。
立在一旁的小泥人儿,红着眼睛,薄薄的嘴唇被她咬出几丝血,一见到熟悉的身影,泪珠子哗一下涌了出来。
护在小泥人身前的鱼幼薇微微失神,下一刻抱着武媚娘朝前小跑过去,泪眼朦胧:“公子,武媚娘它要死了。”
景舟安慰道:“猫有九条命,哪里会那么容易死。”
“真的?”鱼幼薇哽咽抽泣,刚才武媚娘被那白面无须的老人踢了一脚,飞出去十多丈。
“你瞧。”景舟抓起鱼幼薇怀中沾了不少泥土的白猫,在它背部拍了两巴掌,好似已经死了的猫又“喵”了一声。
鱼幼薇接过白猫,喜极而泣。
洪洗象歪头看了两眼场中的情势,自觉的往后退了退,躲入竹林中,感慨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山下来的女人,毁了姜泥的菜园子也就罢了,还打了人家一巴掌,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还是书中的女人可人,不凶还听话,得多看看压压惊。
立在一旁手里握着一对玉珠,鼻尖上有几点细碎雀斑的公子哥,见紫衣人视自己一众人如无物,被徐凤年这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的混蛋,惹上来的火气又勐涨三分。
徐凤年嚣张也就罢了,毕竟是北凉世子,这穿紫衣服的竟然瞧不见她,借的谁的胆?
她刚要对着一旁的魁梧汉子吩咐,将眼前这紫衣小子手脚打断,随行的老太监便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你瞧那竹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