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同了那一番有关仙人是俗人的谬论,又问道:“只是咱们接下来该去哪?”
“青州!”景舟颇为豪气的喊了一声。
青州乃是靖安王的地盘,只是这离阳朝的王爷多了去了,单是异姓王都有两位,这靖安王虽是王爷,却也不足以叫青州名声在外。若说这青州大地上有什么广为人知,大概便是那能叫健壮汉子扶墙而出的靖安王妃了,白狐儿脸在听景舟和徐凤年排名天下美人儿时,便没少听二人提及这位靖安王妃。
不仅仅是青州百姓,便是临近几州,也有不少人知道这靖安王妃是个天下少有的美人儿,据坊间小道消息流传,曾经有幸见过这位靖安王妃的,均是异口同声给了一段八字赞词:天生媚骨,人间尤物!
这叫不少青州纨绔子弟暗暗可惜,好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竟然嫁给了能给裴南苇当爹的老骨头。这可不是中看不中用,占着茅坑不拉屎?
若非靖安王乃是皇室,手中又有兵权,早有好事不甘心的人,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去帮一下靖安王耕耕这块上上等的水田了。
白狐儿脸澹澹道:“所以你是为了那在胭脂榜上的女人而去的?”
她记得这位曾被俩个狼狈为奸排在胭脂榜前三甲的女人,似乎还是某人嘴中的床甲。
何为床甲?床上本事第一也!
景舟道:“这怎么可能!我可素来没有吃别人剩饭的习惯!”
“哦。”白狐儿脸澹澹应了一声,又翻看起书来。
“你不信?”
“信。”
“青鸟你呢?”
“公子我也信。”
“你信还偷着笑?”
“公子青鸟错了”
又行了小半日,马车来到燕子江。
景舟让青鸟雇了一艘大船,三人沿江而下。
一遇到水,虎夔便忍不住在船上躁动起来,一声声震天的嘶吼吓得船家差点儿从船上掉下去。
若非这雇主实在是出手大方,他委实不愿意接这趟生意,那一头两丈多长,看着比大虫还要凶勐的怪兽,谁知会不会发疯吃人?这要是吃人,可真是连骨头都不吐的主!
船家急忙灌了几口烈酒壮壮胆子,此时他也只好祈求龙王爷保佑,那恶兽真如紫衣公子哥保证的那样,跟猫儿一般温顺。
只是此时,那公子哥说的话,要是没喝酒,他自己都不信!他怎么之前就鬼迷心窍,信了这比荒唐话还要荒唐上三分的话!
几个船夫更是不堪,吓得胆魄都碎了,连浆也没心思划了,原本逆流而行的船,渐渐有了倒退的迹象。
好在那震天的吼声持续了没多久,几个船夫这才借着酒劲将惊惶的心绪平缓下来。
船家擦了擦额头上冷汗,吩咐道:“赶紧划船,等将这几位爷爷送指定的地点,咱们也好收工。这一趟大伙儿都不容易,工钱翻一倍。”
一个船夫颤巍巍道:“头,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啊,那头比黑瞎子还大的大虫,不会是从阎罗殿里跑出来的吧。”
另一个船夫附和道:“就是,就是,俺瞅着,瞅着就像以前村东头老李头说过的专门吃鬼的恶兽,咱们拉着这些人,不会是”
几个船夫越说越离谱,有人说和牛头马面有关系,有人说是钟馗养的,还有人说是地藏菩萨座下的,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是在下面任职的差不多都没放过,就差连八殿阎罗王挨着说一遍了。
三人成虎,愈说愈吓人,船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强提起胆子骂道:“是你娘的是!大白天的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况且咱们背后是青城山,要是真的有那玩意,你以为青城山上的神仙会坐视不管?早招来一道紫雷将那些脏玩意打的魂飞魄散了!”
原本目视前方,坐在船头的青鸟忍不住出声笑了出来。神仙能不能招来紫雷她不知道,但是青城山的那些个神仙,必然不能。
不至青城山,不知何为假神仙!
船家还要再骂上几句壮壮胆,只是一抬头,勐然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团红光在滚滚江水上奔走,好似一道长虹。
燕子江的水势极为湍急,尤其是到了这一段峡中有峡,滩中有滩的水路,其凶险程度不下于道教圣人倒骑青牛而过的夔门关。寻常小船到了这险地,船夫都是小心再小心,唯恐被江水打翻了船。只是这虎夔遇水则灵,即便是刚出生的虎夔崽子,也能似鱼儿一般在水中嬉戏,甚至踏波而行。
那浑身鳞甲变得通红似火烧的虎夔非但不受急流半分影响,奔跑在湍急的江水之上比在地上时还要快三分。
江水两岸的人一个个瞪大眼睛,莫非是龙王爷降临了不成?
除了龙王爷的坐骑,还有什么东西能无视这滚滚江水?
当即便有人跪在地上,朝着红光之上的那袭紫影拜起来,高声喊道:“龙王爷显灵了!”
这得多大的造化,才能在有生之年见一次神仙?
可惜那位列仙班的龙王爷,自始至终背对着他们,不然要是有幸能见一见龙王爷的真容,回去描摹下来放在家中供奉,才是天大的幸事。
景舟立在虎夔硕大的头颅之上,相较长满倒刺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