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膳凉了,便会失去许些功效,月儿年幼,身子薄弱,你蓉姐姐一番心意,可不要辜负了。”炎妃笑着附身下来,替月儿合了一下衣,将她脖颈处露在外面的肌肤盖上。
月耳乖巧的点点头,“母后,那月儿便随蓉姐姐去了。”
“去吧,莫要叫药膳凉了。”炎妃笑着目送端木蓉、月儿离去,脸上笑意顿时消散,一股寒意自身上散出,转身看向西南处偏殿之上的瓦片。
“你来了。”
短短的三个字,里面却夹杂了数种情绪。
“是啊,我一向守约,答应东君大人一月后来,便一月后来,不知东君大人是否守约呢?”
景舟轻笑一声,人已落到炎妃身旁。
炎妃衣袖下的双手青筋蹦现,上面真气流转不定,过了几息,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松了开来,叹道:“我还有的选择?”
“啊哈哈,好像东君大人没有选择。”景舟伸展了一下身子,又道:“此去虽说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不得自由,不过只要活着,总有一线生机。”
炎妃抬起头,望着天上厚厚的云,幽幽道:“是啊,只要他不松口,我又能做什么?他是神,他的意愿,又有谁能忤逆?”
只见随着炎妃的话,她身上一阵变幻,原本的宫装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绣有三足金乌的暗金色长裙。
景舟看的有趣,田言也如同炎妃一样,身上着有数件衣服,宽敞的衣袍下,又是另一副打扮,这叫他不禁想问一句:“穿这么多,这样子累吗?”
若非眼前这人以为人妇,他景公子必然要调戏上几句,问个一四五出来,好与这漫天花雨应情应景。
只是不知何时,炎妃手中已经多了一副笔砚。
“鸳鸯小字,倒是不错。”景舟赞了一句,待炎妃写完,他才轻轻道:“东君大人,咱们该走了。”
“谢谢你”,炎妃对景舟道了一句,景舟乐呵道:“想要听东君大人说个谢字可真不易,不知是谁一月前还欲至我与死地,丝毫不含半点儿同门情谊,若非本公子有幻音宝盒护身,岂不是要让东君大人如意?”
炎妃斜了景舟一眼,低声啐了一口,又深深望了一眼书信,将其叠好压在砚台之下,整个人化作一道长虹朝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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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风收,春意迷人,柔风带着暖意从南吹来,吹散了魏、楚、赵、燕四国百姓脸上的苦涩,却吹不走四国达官贵人心中的寒意。
秦国终于露出了它的獠牙,发军十万,将韩国变成了帝国的一部分。
韩国本就是七国中最为弱小的,秦国举兵而来,韩国不过抵抗三日,便失了新郑。
据说是流沙的卫庄,暗杀了大将军姬无夜,导致韩国士卒群龙无首,溃败千里。那一夜,新郑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即便是站在十里外,依旧能看到半边红彤彤的天。整个王宫随之化为了灰尽,新郑十室九空,原本繁华至极,载歌载舞的都城,被一场战乱化为废墟。
而江湖之上,却多了一个组织流沙。
流沙组织之所以声名如此之快传遍江湖,乃是因其诸如大到截军饷,刺杀六国权贵,小到灭门、放火、收保护费,什么任务都接,只要给钱就行。且完成率极高,鲜有叫人失望。
流沙的崛起,无疑叫几国权贵心中的冷意又多了一份。
韩国虽灭,韩王却非死于敌手,据传言,亦是死于流沙卫庄的鲨齿剑下。
而在齐鲁大地之上,依旧是其乐融融,不见半分紧张之意。
尤其是与儒家小圣贤庄毗邻的桑海城,更是一片乐土,即便是齐国都城临淄,与之一比都有三分不如。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桑海城连城门处也与他地不同,多了几分富贵气息。
人头涌动,吆喝声不绝于耳。
只见城中三个贵公子策马而行,脸上春光遍布,其中一人道:“要我说啊,这紫兰轩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风月之地。那什么楚国的什么楼,什么楼……”
另一青衫公子道:“王二,是醉梦楼。”
“不错,就是醉梦楼,那醉梦楼名头虽大,不过在本公子看来,嘿嘿,不过是陈什么烂什么的玩意。”
“是陈词滥调、陈芝麻烂谷子。”
“李鹤,你就不能等本公子说完再插话?哼哼,刚才说到什么地方了?对了,是那紫兰轩。这紫兰轩的姑娘个个都不凡,而且这唱的曲儿,本公子更是从未听过,那一曲新词一壶酒,如是风光不知愁,可真是将本公子的心都给苏了,也不枉我等几人从临淄赶来。”
那叫李鹤的亦是点头不已,附和道:“何止是曲不凡,这紫兰轩内的一应酒食,可是出自那名闻齐鲁的大厨庖丁之手,这味道,天下一绝!”
三人中的另一人,嘴里却哼唱着昨夜从紫兰轩听来的新曲:“香扇桃花绣,新辞一阙为君奏……”
江湖名声远,眉楼玉生香,这几人嘴里谈论的紫兰轩,此时却显得和这热闹的桑海城有些格格不入,静谧至极。
从城门自东而去,穿过两条街,转过一座桥,便传来潺潺的流水之声,一条澄澈的河水从闹城中穿过,流水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