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学着景舟的样子,捏捏脸,又捏捏腿,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自从多了山鬼大人后,她发现自己的生命里,多了许多东西。
这些,恰恰是她以往不曾感受过的。
玩了一会面人儿,大司命忍不住问道:“大人,这儒家和那客栈又有何联系?”昨晚蜜蜂将纸条带过来的那场景她还历历在目,那有间客栈,在她看来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景舟笑道:“哪里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儒家那一群君子,被他们孔老夫子带的口味刁钻罢了!不是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嘛,这一个个儒家弟子,学问如何且不说如何,但是吃喝的本事,那是比他们孔老夫子厉害多了!”
大司命附和道:“大人说的极是,属下看他们还是叫食家比较好!”
“哈哈哈,这名字也不错。不单是食家,味家也可以,庖丁可以做开山祖师,若是真的开创出这‘食家’、‘味家’来,说不定这当世显学又要再加上两门!”
景舟往前走了几步,接着道:“儒家和有间客栈虽然没什么关系,不过有间客栈却不是寻常的客栈,乃是墨家的隐居点之一,至于庖丁,则是负责情报打探。”
此时嬴政还没有统一七国,墨家也没有被列上帝国的通缉名单,桑海城中的墨家弟子也不算多,墨家势力在城中也不显眼。
只是等七国一统后,这这桑海城,可就成了墨家众弟子的避难场所了,倒时桑海城,便会成为第二个机关城。
大司命玩味道:“呵呵,原来庖丁是墨家之人。”
“墨家,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罢了!”
兼爱非攻在大司命看来,就是个笑话!
尤其是借助机关术帮助那些小国守城,更是做无用之功!墨家祖师爷墨子曾经帮助宋国抵抗楚国的入侵,可是最后宋国还不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话虽如此,但是墨家巨子的实力却是令人不敢小觑。你此时六魂恐咒用的还不熟练,对上墨家巨子,有死无生。”
不论是此时的六指黑侠,还是后来的燕丹,大司命都不是这俩人的对手,景舟可不希望她太过自信,折在这俩人手中。
“属下记住了!”
“大人,怎么不走了?”
“哦,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大司命顺着景舟的目光看去,只见河边一个短发少年,衣着破旧,上面缝着好几个巴掌大的补丁,落魄无比,倒是他背后,包着剑的那块灰布,看上去像是新的。
那短发少年手中拿着一根鱼竿,在他身旁围着几个地痞无赖。
景舟笑道:“走,过去看看。”
“那少年便是大人说的有趣的人?”大司命扫了一眼那少年,不觉得那少年有何不寻常之处。
景舟看了大司命一眼,笑道:“就是这种平平无奇的人,往往才是最有意思的人,平凡的外表,可以叫人忽略一个人埋藏到骨子里深处的东西。”
一个地痞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指着那少年破口大骂道:“我呸!韩信,大爷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废物了!”
“这些年你自己就没赚过钱,去哪儿都被人嫌,天天靠老娘养着,你说你羞愧不羞愧,我他娘的都替你脸红!”
“还钓鱼,就你这德性,你他娘的装什么装!今天又没钓到吧!”说完,那地痞一把夺过韩信手中的鱼竿,大笑道:“你们看,我没骗你们吧,空杆子,连鱼钩都是直的,这能钓上鱼来?这废物还天天装模作样钓鱼!”
“我看呐,这废物就整日牛皮吹的响亮,说什么以后要请防纱的阿婆吃山珍海味,我呸!”
剩下的几个无赖见状,顿时捧腹大笑不已,有几个嘴里更是喊道:“大哥,这废物就是会耍耍嘴皮子,你看他老娘死了后,没人养他,这废物怎么活下去!”
“怎么活下去,当然是接着钓鱼了,说不定哪天鱼脑子一热,就被这废物钓上来了呢!”
“哈哈哈,不错,不错,说不定这废物能钓上鱼来呢!”
这些话一丝不落地传到大司命耳中,她皱了皱眉,当即便要掐印,将这些地痞无赖送去见阎王,却被景舟一手拉住,“你再看,这人有何不同?”
大司命又朝韩信看了两眼,难以置信道:“这人没有丝毫生气,眼神很平静。”
这种平静到不可思议的眼神,大司命从未见过。
景舟道:“不错,被人如此羞辱还能这般平静,这说明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人痴傻,分辨不出好与坏,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本能的忽略,另一种便是有着一个不甘平凡的心,心中有高山,自然便对沿途中遇到的坑洼不放在心上。”
大司命道:“大人的意思是,他是后者?”
景舟道:“既然他不痴也不傻,自然是后者。”
大司命点点头,将韩信又打量了一遍,想要瞧瞧这个能被大人另眼相看的年轻人,还有什么不同。
景舟从腰间摸出一块银子,用手捏碎,随手朝着几个地痞无赖的方向一扔。
“哎呀!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大爷!”叼着狗尾巴草的那个地痞摸了一把后脑勺,感觉上面长出来了一个大包,顿时他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