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在大通铺上睡了一晚腰酸背痛,她实在是受不了拘留室霉菌滋生的环境,在审讯之前还是打车回了一趟龙宫酒店,好好地洗了一遍澡。
恩竹和张若雪面面相觑地坐在审讯室的桌子对面,安静地等待沈韶进入。
“这样有点尴尬。”,张若雪率先打开话匣子,“要不聊两句?”
军官面露难色:“聊两句?还是不了吧,我妻子让我别跟你说话,怕我被你绕进去,或者提前被你骗取和案子有关的细节。”
“我们可以不聊案子。”,张若雪微笑道,“比如聊聊你?”
恩竹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还怪听话的。”,张若雪冷嘲热讽故意刺激他,“这么大块头还惧内,不像个男人。”
上校不吃这套激将法:“随便你怎么说,我不需要你的认可。”
“这么自信?你莫非很受欢迎?”,张若雪挑了一下眉毛继续循循善诱。
军官差点被带进去话题:“并不……我干嘛告诉你?安静点!别说话了!要是再啰里吧嗦的,我就去拿个防咬舌球给你吃吃!”
“看来是完全不会泡妞的那种类型。”,张若雪嘲笑道,“你一定以为是自己追到的你妻子吧?其实你是被对方引诱着喜欢上她,之后又被引诱得主动表白的哦。”
上校皱起了眉惊讶且疑惑:“你什么意思?”
“她在这方面比你聪明多了。”
“她在各种方面都比我聪明得多。”
“……我的意思是她比你更擅长洞悉人心和利用人性。”
“她除了身体素质以外,在各种方面都比我更擅长。”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在你们两个人的关系里是主导者。”
“我认为她来主导自己的人生很正常,我支持她的一切选择。”
“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她可能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来实现她的目的,明白了吗?”
“那敢情好啊!说明我对她来说很有用嘛!”
张若雪被拷在一起的手一齐拍着额头无语:“妈的,第一次见男的恋爱脑。”
“也不是。”,军官垂下眼睛看着自己交叠的手指,“一开始,我和芸芸众生一样,只是旅途上迷茫的普通人罢了……她是那束指引着我的光。”
张若雪噗嗤笑出了声:“还说不是呢,这不就妥妥的就是么!满脑子情爱至上!”
恩竹的眼神变得温柔,他摇了摇头:“你不懂,我爱她到想要成为她。”
张若雪愣住了,只听军官说道:“男欢女爱不过是最低级的东西罢了,除了世俗的幸福定义之外,我打心底里欣赏她的灵魂,相信她的为人,愿意为了她的崇高理想献出我的生命……我不仅是她的丈夫,我更要做她最坚定的支持者,保护她、为她提供正面情绪,包容和接受她的一切负面状态;她不仅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方向,是我不断努力的目标,是我的精神支柱。”
“……真是够了。”,张若雪不想再跟他聊天,“一对理想主义者,不说了。”
上校微笑道:“看来你打算闭嘴安静下来,正合我意。”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沈韶抱着一堆材料进入,把手里的大箱子往桌上一放:“不好意思周一早高峰有点堵车,来得迟了些,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张若雪微笑着看向沈韶:“审讯室的监控,你迟点去看看吧,刚才这位先生说了很多肉麻又中二的羞耻发言,你可以用来作为把柄拿捏他干家务。”
沈韶一头雾水地看向面红耳赤的军官:“我不是让你别跟她搭话么?你没透露案子细节吧?”
“我没有!”,恩竹着急地自证,“保证和案子没有半点关系!”
张若雪对着沈韶耸了耸肩:“确实,我就是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调教出这么乖巧的狗狗的,我那几个【同伙】全都自顾不暇,不听指挥,才会导致这次任务失败。”
“狗狗?”,沈韶满脸莫名其妙地一边打开箱子往外掏东西一边扯淡,“哦,用的美人计。”
张若雪看着桌上铺开的证物袋喃喃自语:“确实,真正的美人计总是攻心。”
“这些东西眼熟吗?”,沈韶把几张照片也放到桌面上,“这就是混入了毒药的代糖包。”
张若雪点了点头:“你这不是都找到物证了么?我签不签认罪书还有意义吗?”
“有。”,沈韶把受害者的照片拿出来,推到了张若雪的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张若雪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我记得应该是和我住在一个楼层,2103号房间的客人。”
“他死了,倪贺然活着。”,沈韶直言不讳,“他是一个单亲爸爸,丧偶,没有正在交往的女友,有两个女儿,分别是七岁和十岁,他来东碣城之前在王城的公司连续工作了十四天,每天中午和晚上还要赶回家中给两个刚刚放暑假的孩子做饭,总算有了一个无需加班的周末,他把孩子暂时交给了远在西部家乡的老人代为照顾,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喘气休息的机会,一个人来东碣城放松,本来打算吃完早饭之后去海边晒日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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