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正趴在病床上五官皱作一团,一个护士戴着手套给他换药,这个倒霉蛋摔到防御网上的时候还翻滚了两圈,前胸后背以及屁股大腿上全是血口子。
“嗷……小姐姐你轻点!”,老管的手指扭曲地抓着枕头忍痛,为了面子尽量不叫出声。
护士翻了他一个白眼,敷衍地说“好,我轻点”,实际手上的动作和力度毫无变化。
病房的推拉门突然被打开,老管疑惑地转头过去,但是被病床一圈拉上的帘子挡住了视线:“是长官吗?我在帘子里面换药呢!有事你进来说!”
梦尘身后跟着小山,她一把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怎么是你?!”,老管惊慌地伸手去抓被子,想把自己的大红屁股盖住。
“别乱动啊!蹭到伤口上会发炎的!”,护士立刻大喊阻止。
梦尘伸手打掉老管去拖被子的爪子:“像我什么没见过似的!听护士的!别乱动!”
护士心说等会儿你俩啥关系?病人档案说这家伙未婚啊?
“那你先出去!”,老管满面通红,光着身子露个红腚见自己求婚失败的对象也太尴尬了。
梦尘忍着火长出一口气,甩手掀起帘子又拉着小山走到了外面。
“你怎么会在这?”,老管一边嘶嘶一边问。
“不是你自己发消息告诉我你住院的吗?”,梦尘冷笑一声,“连定位和房号都发给我了。”
老管沉默片刻继续问:“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来医院?”
梦尘抠着手指甲旁边的一点起皮处:“我带小山来看医生,上次体检说他有点发育早熟,我担心这孩子以后长不高,今天抽空带过来查骨龄了。”
小山由于之前生活环境的不良影响,比同龄人更早地进入变声期,有合法身份后去参加了体检,发现很多指标不太乐观,在医生建议下保守治疗和观察了半年后按时来复查。
护士心说卧槽这孩子是你俩的?都到青春期十二、三岁这么大了?不对等会儿,虽然管少校长得显老,但是医疗档案上说他这个月才刚满的二十七啊???
“医生说他情况怎么样?”,老管关心地问道。
“关你屁事,你又不是他亲爹!”,梦尘没好气地和他拌嘴。
老管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的啊!我关心关心怎么了?”
小山感动得红了眼眶扁起嘴来:“呜呜,管叔……你对我好,我都知道的……”
护士心说卧槽等会儿?这是找了个离异带娃的?你俩差几岁???
“他没事,只是医生说最好是要打生长激素。”,梦尘简述了一下情况,“每天打,先打三个月再来复查,医生说可能要连续打一年左右。”
老管焦急地问梦尘针药多少钱,她的收入够不够花。
“沈小姐帮忙配置的补充保险能报一部分,而且积木鸟酒馆的生意越来越好,我现在收入不比你低,我自己养得起孩子,不用你操心。”,梦尘轻捏着拳头,“我只是顺道来看一下你的情况,看看是死是活。”
护士心说怎么听着还有另一个女人的事儿?沈小姐是前天晚上和恩竹上校一起来的那个吧?他俩不是夫妻来着吗?你们四个到底什么关系?
护士内心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并且故意放慢收拾东西的速度,想要多听一点对话内容,然后一会儿出去和其他同事疯狂八卦。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老管发出气笑了的声音。
梦尘沉默了半晌,幽幽飘出一句:“那就好,我先走了,你记得回头好好感谢恩上校和沈小姐,要不是他俩,你可能已经投胎去了。”
“你不感谢感谢他们吗?”,老管梗着脖子喊住她,“梦尘,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梦尘欲言又止,小山一脸难过地看了看她,又拽了拽她的衣角,眼神示意她快说点什么。
护士脸上的表情和管巍桦脸上的表情一样期待又焦急。
“是……”,梦尘深吸一口气,话语梗在喉头又泄掉,“反正,我不想结婚,我对婚姻这种东西没有兴趣,没有期待,也没有信心,我现在过得就很好。”
老管眼里涌上不甘的泪水,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难道不期待和我一直在一起吗?是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不够让你有信心吗?”
“……不是。”,梦尘低垂着脑袋小声回答,“你是一个好人。”
护士心说完了,发好人卡了,管少校您Game Over了。
“那为什么?”,老管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咸涩地刺激着他前胸的伤口,好似用利刃描着新鲜的血肉再刻一遍。
梦尘捏着拳下定决心,反复深呼吸几次,终于说出心里话:“你真的知道婚姻代表着什么吗?在你的观念里,和一个人结婚是什么意思?”
“是…..是责任?”,老管一下子被问住了。
梦尘无奈地笑了笑:“好,是责任,什么是责任?是什么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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