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横飞,狼烟四起。这个被血模糊了眼睛的男人全身的力气已经接近耗尽,他垂下手臂,但始终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步枪。
身上的疼痛和不断流血的伤口正在剥夺他的意识,他最终还是站不住,单腿跪了下来,步枪插进地里支撑住身体。
他的尊严和骄傲不允许他狼狈地倒下,但身体上的重伤也已经不允许他创造任何的奇迹。
男人死在了由天策大帝发动且尚未结束的侵略战争中。
他率领的军队遭到了对方游击战术的埋伏,最终单膝下跪,头颅低垂朝向他的家,像所有的前线士兵那样献出了生命。
远在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卡斯诺城邦郊外的领主庄园里,一声啼哭响起。
雕花镶金的产床上的女人虽然已经昏了过去,但却本能地流下了眼泪。
她痛苦一夜终于生下了几个月前牺牲在战场上的公爵的遗腹子,一个健康的女婴。
来自王城的礼仪官从护士手中接过身上还带着血的婴儿,将象征皇室祝福和身份的华丽的袍子披在她身上,怜爱地看着这个新生命:
“愿你一生顺遂,除生死外再无眼泪。”
他代表皇室政府宣布卡斯诺城邦新的领主。
王城为了补偿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年轻公爵,特地带来了一个丰厚的礼物:
新颁布的赌场合法化管理政策下刚核发的五张赌场经营许可证。
女婴停止了啼哭,她竟睁开了眼睛,滴溜溜地张望着模糊的世界。
……
女公爵年满六岁,开始接受教育。
她遗传了父亲优秀的基因,无论是射击还是载具驾驶甚至军事理论都如鱼得水。
但老师总是感叹她生错了年代。
如今流光皇帝上任已经第十年,之前的所有对外战争都已经全部叫停,彻底终止了先皇任下的政治格局,全面发展经济。
“没有什么生错年代的说法,如若现在以发展经济为主,那我便学经营。”
小小的身体却声如洪钟,带着小孩子的奶声奶气,刚比桌子高半个头的她早已明白自己单薄的肩膀需要担起这个城邦的未来。
于是庄园里络绎不绝地来了不同的老师,她孜孜不倦地学习政治、文学、历史、数学、经济、法律和科技发展概要。
女公爵虽然喜好艺术但会控制自己不要沉迷于这种享乐的学科,而是硬着头皮啃那些和经营管理有关的课程。
……
卡斯诺城邦第五座赌场封顶完工,十岁的女公爵亲临剪彩现场。
女孩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表情,身量瘦小且带着清冷的气质。
她身边陪同着的是她坚强的母亲,一个在女公爵身上扑上自己一切的女人。
这两个人首次出现在开业现场证明了一件事:
她们母女俩彻底斗倒了试图干政或骗走赌牌,甚至尝试夺取封地管理权、将女公爵架空的叔伯以及堂兄弟族亲。
这象征着从此卡斯诺城邦真正的主人只有女公爵,再不容他人置喙。
女公爵在开业典礼上宣布了她亲自签发的第一条行政法案:彻底整治城邦的安全问题。
女公爵下令取缔不合法的黑色和灰色产业,城内的治安警察和城郊驻军合作,严肃打击违法犯罪。
她相信要让卡斯诺城邦腾飞,一定要先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否则因主业经营赌场而人员复杂的这个城市只会变成犯罪滋生的恶土。
……
流光二十年,少女长到了十六岁。
她刚过完生日第二天,庄园里来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偏远的城邦现在戴着全国最闪耀的经济桂冠,不仅拥有最多的赌场,还拥有最丰富的玩法。
经济政策宽容的繁华城市招来了大量的投资,那些豪华的酒店、一整条街的奢侈品商铺、乐趣横生的游乐场以及五光十色的酒吧和舞厅更是吸引着巨量的游客。
卡斯诺没有宵禁的规定,这是一座纸醉金迷的不夜之城。
这个经济腾飞城邦的女公爵还曾在城邦的博彩业刚刚走上正轨时候颁布了一条新的法案:
禁止卡斯诺城邦居民参与博彩娱乐,且仅限卡斯诺城邦居民从事赌场内的工作,例如安保和荷官。
这条法案保护了城邦居民的个人和家庭财富,又保障了居民最低限度的工作收入。
并且女公爵还积极地使用博彩业的收入用作社会福利方面的建设,这让当地民众的生活质量不断改善,一跃成为全国境内首个本地居民个人资产中位数超过百万的城邦,在民富和社会福利方面甚至比王城更加耀眼。
毫无疑问地,几乎所有高官子弟和各种远亲贵族都希望能从这不眠的狂欢中分一杯羹。
恰逢女公爵到适婚年龄,他们就像闻到肉腥味的鬣狗一般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
这些人想破头都不会料到女公爵会穿着一身华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庄园大门内的了望塔上居高临下。
他亲自用广播通知所有来提亲的人立刻滚蛋,并且从厚重的裙摆后面掏出一门机关枪架上,告诉大家倒计时后开始扫射。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