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委托的心理医生联络到了远在他乡的靳昊,幸亏他还保留着旧日的联系方式,让她有幸成功地找到了他。
靳昊神情复杂,向前迈了几步,却又略显拘谨地停了下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轻叹一声:“小沫,你瘦了……”
苏予沫抬眼看向靳昊清澈的眼睛,语气淡然而坚定:“你当年的承诺,还算数吗?”
靳昊微微一愣,旋即坚定地回答:“当然算数。”
苏予沫点点头,稍作停顿,缓缓地道:“那你帮我,离开靳夜痕。”
听到这话,靳昊瞬间僵住,一时语塞。
苏予沫瞥了他一眼,面上波澜不惊,语气平缓:“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算了。”
这句话仿佛利刃,直刺靳昊的心口。
三年前,苏家遭遇变故,苏予沫曾向他求助,他曾答应过会伸出援手。那时的苏予沫对他感激涕零,甚至愿意与他一同远走高飞。然而……
靳昊心中苦涩,最终却放弃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苏予沫被迫嫁给靳夜痕。
曾经的自己无力相助,在靳氏家族中立足不稳,在靳夜痕面前也无法挺直腰板说话,只能看着她陷入困境,自己却无法施以援手。
然而如今不同了,这三年在国外,他每日拼命工作学习,终于在靳氏集团中稳固了自己的地位,不再是那个无足轻重的私生子大少爷。如今面对靳夜痕,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
“我当然能做到!”靳昊立刻回应,上前几步,试图抓住苏予沫纤细的手指,却被她面无表情地避开了。他的脸上顿时黯然失色,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苏予沫向后退一步,表情依然淡漠:“那就请你帮我策划一个逃亡计划,越快越好。”
她担心再过段时间,自己就会开始孕吐,一旦被靳夜痕发现,那就糟糕了。
靳昊立刻答应下来,提议道:“三天之后,我们在此处再见,我会为你制定一个最为周密的逃亡计划。小沫,你有没有想过逃到哪里?离开靳夜痕之后,你有何打算呢?”
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过去抛下苏予沫,他始终深感愧疚。这三年在国外,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每天都在努力工作学习,就是为了能够重新回到她身边,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
如今他有了这样的能力,自然也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苏予沫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那一片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无际无涯。
“好好活下去。”
她轻轻抚上腹部,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靳昊很想再多说些什么,但看到她对自己完全冷漠的态度,那些满腔深情的话语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最后只能告诫自己不要焦急,一切都要慢慢来,苏予沫总有一天会感受到他对她的真心。
毕竟比起阴郁难缠的靳夜痕,他阳光开朗的性格更能吸引她。
小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他比靳夜痕更温柔体贴地对待她,她就会被他所吸引。
而现在,他有信心再次赢得她的心。
门外的刘安毫无察觉,两年多以来,苏予沫始终温顺如绵羊,未曾生出半点波澜。他跟随在苏予沫身后,恭谨而又谨慎地护送她上了马车,并待她安稳坐下后,自己方才走到车驾前驾车启程。
马车刚刚摇晃起步,刘安腰间的佩剑微微颤动,竟是靳夜痕的传讯到来。刘安心头一惊,忙接通传音:“少主?”这一声唤,使得车厢内的苏予沫心弦骤紧,背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平日里几乎不曾主动联系她的靳夜痕,此刻为何突然来电?就在她刚刚从医庐悄然离去之后,他便知晓了么?难道他已经发现她私下里与靳昊的秘密会面?
苏予沫脑海中一片漆黑,心中满是惧意与心虚。她不敢想象,一旦靳夜痕得知她正在密谋逃离,他会如何雷霆大怒,又会对她施以何种惩罚?甚至,是否会再次令她失去腹中的胎儿?
正当她惶恐不安之际,刘安竟将传音器递至她面前,言道:“少主让您接听……”
他果真已经知道了么?苏予沫的手指颤抖着接过传音器,咬紧嘴唇,深深吸了口气,尽力保持平静地应答:“嗯,在。”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靳夜痕冷峻坚毅的声音:“你在何处?”
苏予沫的心跳如擂鼓般疾速,膝上的手指紧紧绞住衣裙,嗓音略显僵硬地回道:“刚从医庐回来……”
靳夜痕并未立即回应,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份沉默对于苏予沫来说,犹如窒息般的压迫。片刻后,他冷漠地命令道:“立刻来我书房。”
苏予沫的脸色愈发苍白,握着传音器的手指更加用力。她明白,靳夜痕恐怕已经知道了真相,现在就要来找她清算!
当马车停在靳夜痕府邸外时,苏予沫仍坐在车内,不敢下车。直到刘安轻声提醒:“少奶奶,已经到了。”
苏予沫呆滞地应了一声,手指摩挲着裙摆,仍旧不敢踏出车厢。刘安等了一会儿,担心拖延太久会引起靳夜痕的不满,于是硬着头皮催促:“少奶奶,少主在书房等着您呢。”
苏予沫无处可逃,只得咬牙下车,暗自发狠:若是靳夜痕胆敢再伤害她腹中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