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之下,八幡的目的应与自己相近,他或许会违心地说些好话,但肯定也会设法让他放弃投稿的念头。
至于由比滨结衣,他不清楚她的想法,但她迎合他人的性格,她的意见暂可忽略不计。
由于长期工作,叶征阅读稿子的速度远超常人,但阅读加查资料,此时已不早,能休息的时间所剩无几,不久又要上学了。
几小时的睡眠显然无法满足叶征,课堂上他又陷入沉睡,而雪之下雪乃则强撑疲惫,端坐桌前专心听课。
但从她偶尔偏转的头能看出,她的心情并不如表面平静。
“可恶的咸鱼!”
或许,雪之下雪乃冰冷无波的面容下,是对他的咬牙切齿?
长夜未眠的雪之下仍坚持认真听课,而咸鱼却堂而皇之地酣睡如猪!
叶征不了解雪之下的不满,一如既往在接近午休时醒来,背着装有电脑的书包,提着午餐前往侍奉部用餐。
虽然教室成了侍奉部活动室,但午休时间通常仍归叶征所有。
开学已久,大家都有了固定的午餐地点,即便雪之下因由比滨结衣的“共进午餐”改变了用餐地,也没选择侍奉部。
见到雪之下雪乃之前,叶征确信如此,然而,当他吃完午餐正要开机时,侍奉部大门被拉开。
“雪之下?你怎么来侍奉部了?”
叶征转身,关系不再如初时僵硬,虽仍不喜欢雪之下的性格,但不会像最初那样视她为空气。
无论是出于她名义上的教室使用权,对她的遭遇的同情,还是对她某些理念的认可。
“咸鱼君啊,身为侍奉部部长的我都没问你这个问题,你竟先问我。”
没有预料中的尖锐,雪之下雪乃并未反击,或许是精神疲惫,她显得有些昏昏欲睡。
“看来你也经历了一场苦战,一夜未眠?”
见雪之下仙气飘渺的模样,叶征罕见地压低声音与她交谈,生怕大声会惊扰到这昏睡的雪之下。
“嗯,很久没熬通宵了。”
雪之下打了个猫咪般的呵欠,双手举起,伸了个懒腰。
“我从未读过这类,而且他的小说问题实在太多,多亏他,以后大概也不会对这类小说感兴趣了。”
雪之下毫不留情,叶征已在心中为那位胖子默哀一秒。
“真是残忍,材木座恐怕得向全日本轻小说作家道歉,因为他让他们失去了增加一位粉丝的机会。”
“包括你吗,咸鱼君?”
雪之下坐到椅子上,与叶征的桌椅齐全不同,她只在靠窗处放了一把椅子,端坐的雪之下雪乃,如同孤高的雪莲傲立。
“或许吧,若不知是你,有个可爱美少女粉丝的感觉也不错。”
“至少比起咸鱼君的其他方面,你的眼睛还算正常,...”
雪之下雪乃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微妙的弧度,那或许是源于叶征的赞誉,又或是她已觅得心中所求的答案。
“雪之下,你还是先稍作调息吧,你看上去有些疲倦。”
叶征并未因雪之下的浅笑而欣喜,反而连忙打断她的言语,生怕触及她的自恋情结。他知道,刚才提及“可爱”一词,若是不迅速转移话题,自恋的雪之下雪乃恐怕又要陷入自我陶醉的漩涡。
他可不愿再听她滔滔不绝地自夸其“可爱”……
“与咸鱼君这般危险的人物同处一室,我怎能轻易放松警惕,安心歇息?”
雪之下雪乃双手环抱胸前,宛如防备妖魔的神女。护胸之举,对于“平之下没乃”而言,实属多余。叶征投以不屑的目光,静静凝视着她,无言以对。
“咸鱼君的眼神真是令人作呕,恨不得将你丢进滚烫的炼丹炉中。”
雪之下雪乃松开衣领,其实她对他的戒备并不如表面那般强烈。毕竟,同窗已有两周,她清楚叶征看她时从未有过其他男生的邪念。此刻他的眼神虽不令她反感,却更添怒意,仿佛在轻视她。
若叶征能洞察雪之下的内心,他会告诉她:“MDZZ!”然而,他并未揣测“平之下”,不,雪之下的心思,只是转过头,撇了撇嘴,无意反驳。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雪之下虽非小人,但她难以相处的程度,远超常人。
“午休结束前,我会提醒你的。”
说完这句,叶征便专注于笔记本电脑,周末的经历使他心态转变,他觉得可以开始尝试创作《言叶之庭》的初稿,而非最终定稿。
“咸鱼君真是毫无魅力。”雪之下雪乃不满他的表现,却并未如她所言提高警惕,反而在微风中缓缓合上双眸。
海风轻拂起她乌黑的长发,即便困倦至极,雪之下雪乃依然端坐,只有上半身随风微晃。或许因她无需对抗重力,虽随风摇曳,却未因睡意而前倾。
叶征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见这一幕。心中轻叹,望着她,他竟有些心疼这少女。尽管她咎由自取,但从她的角度看,她并无过错。
追求卓越,坚守正道,雪之下雪乃无疑做得对。正如静可爱所言:雪之下温柔而正确,但世界既不温柔,亦不正确。因与世人格格不入,人们才认为她错,这就是雪之下雪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