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波澜起伏,但总归算是圆满落幕。
原本帝帝子打算把餐盘收了自己去洗碗,结果却被越方舟阻拦。
还说倘若她自己不做点儿活儿的话,那不就成了白吃白喝蹭饭的了嘛。
帝帝子执拗不过,只好把洗碗的任务交给方舟,而后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花瓶中的百合思绪飘飞。
似乎,方舟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变得难以亲近,依旧与往昔相同。
相同的性格,相同的口味,相同的语气,只是留了一头及腰的长发,与过去的青涩相较,多了几分成年人的沉稳与韵味。
这样的方舟,令林兰愈发为她倾心,为她沉醉。
至于戒心。
帝帝子又怎会对自家女神怀有什么戒心呢?
凡是对女神/男神抱有戒心的,那都不是纯粹的舔狗,只不过是自怨自艾,将自己摆在舔狗位置上的追求者而已。
帝帝子这样的,才是纯粹的舔狗。
当然,舔狗是现代性的词汇,并不文雅。
放在古代,这叫做痴情。
只是现代的快节奏生活无法容纳痴情人的存在,所以痴情也就变成了舔狗。
吃过晚饭,天色已然暗沉下去,唯有遥远西方天边尚存一丝丝淡红,可随着时间缓缓流淌,那抹淡红也消逝无踪,随后彻底变得阴沉。
月亮早早攀上天际,取代了已然西沉的太阳之位,凭借其并不光滑的灰白色外壳反射光芒,将清辉洒向尘世。
冬末的北方星空,星辰寥寥,却也并非全然不见,两三颗点缀于苍穹之上,在云烟的遮掩下,显得朦胧迷离,看不真切。
客厅与厨房的灯皆亮着,厨房中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隐约能听闻少女哼着小调的婉转妙音,与锅碗瓢盆相互碰撞的声音相配合,给神情恍惚的林兰带来一片宁静。
乌鸦静立于窗前的鸟架上,两只暗金色的爪子紧紧钩住架子的握把,正尝试着不借助翅膀进行跑酷游戏。
它早在林兰处理食材时便已饱食一顿,此刻仍觉有些撑胀,刚好借着耍弄鸟玩具来消消食。
小墨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有心事,但它也对此无能为力,小小的鸟脑袋里装不下太多的东西——它现在只是一只小乌鸦而已。
“呼,终于忙活完了,吃完饭就应该做点这样的简单运动。”
褪去格子衫的方舟此时上身只穿着她的浅蓝衬衣,衬衣的腰腹位置溅上少许水渍,隐隐可以看到少女曼妙的身体曲线。
“怎么看着我不说话?”
方舟擦干双手,一双素手在经水浸润之后愈发显得纤细洁白,十指指尖染着淡粉色的美甲,修长而娇俏可爱。
“不好意思,方才在想些事情。”
林兰将自己的手微微往后缩了缩,她的手同样修长洁白,然而在细腻程度上却是比不上方舟。
常年习武,手握利器,即便使用护具,也留下了一层坚硬的薄茧,微微泛黄,不像方舟的手那般粉嫩。
卷发少女打着哈哈,她着实不好意思坦言自己是因看方舟看得入迷才沉默不语的。
这叫她如何能说得出口?
仔细算来,已然三年多未见了,倘若将高中几乎无甚交流的三年也算进去,那便是整整六年。
林兰生怕见一次便少一次,所以趁着方舟还在此处,还在她面前,她想要将方舟深深地刻印在脑海里,铭记于灵魂之中。
如此一来,即便到最后真的毫无机会,她也能够凭借这些记忆,回味往昔的岁月。
“为什么?会突然想着来找我?”
越方舟贴着卷发少女的身侧坐下,身旁是林兰苗条紧实的身躯,因着居家,衣着单薄,能够瞧见她身上没有半点儿赘肉,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身旁传来空谷幽兰般的芬芳,是淡雅的兰花香气。
既不张扬强势,也未显颓丧萎靡,只是静静地展露自身,平和而安详。
“没什么,只是想念你了。”
越方舟并未多言,只是轻轻地将脑袋靠在林兰的肩膀上。
她们二人的身高相差无几,但深究起来,还是林兰要略高一点儿,近两年的杀戮与磨炼,让少女的身形更加高挑了些。
无需仔细去感知,方舟便能感受到身旁之人的颤抖与加速的心跳。
光滑柔顺的青丝轻轻撩拨着林兰的脖颈,不等她的意识有所反应,林兰的身躯便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瞬间紊乱了一瞬。
心跳骤然加快,却不知因何未曾触发诅咒,脸蛋微红,只是碍于此时的视角,越方舟未曾瞧见。
但她依旧能够清晰地知晓林兰此刻的紧张。
当年那个向自己表白时,一句“我喜欢你。”都能紧张到卡顿四次的小女孩儿,似乎从未长大,如今依旧这般羞涩。
也罢,这样也好——
“很长时间里,我对你的态度一直都很矛盾。”
“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从小玩到大。”
“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
“虽然你之前告诉过我,你喜欢我,但是......我始终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