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沁人,看胸前穗缨,大都是校尉军官,来去自由并不受限制。
有认出她们的,拱手问个好便走,并不因她们如今是伪请福晋疏远,但也不亲近。
本来便没有什么交情,你们是首领家的女儿,我们是大草原上的野人,有什么交情可攀扯的?
到衙署,布和在门口等着,姑侄见他身穿铁甲,腰里的弯刀还没拿下,便知这是防着她们,一时悲从中来,纷纷泪如雨下。
布和怒道:“哭什么?出嫁从夫,故阵前交战已是敌我。此来为何?”
哲哲哭道:“今日中秋,只为团聚,兄长何苦误会?”
布木布泰下了车,她比哲哲聪明点,听得出老父亲话里的意思,遂以汉人之礼先拜见。
布和也受了,却不让进门。
李问剑洗漱过出来一看,见此来都是仆从而非兵卒便放心,与布和道:“骨肉血脉,岂能果真断绝,既是团聚,何必苛责?”
布和道:“只怕中了奸计。”
“她也要有那能耐,见一见,分离在即,也不知能不能再见,不要让小孩子为难。”李问剑叮嘱。
布和才让开了路,叫哲哲姑侄到他居住之处。
阿济格连忙恳请,这次带来了这么多礼物,这总不能全给布和父子。
他的借口很充分:“这也是大福晋福晋一番心意,为海兰珠,啊,这个,也不知是不是还叫这个名字,总之是备了些嫁妆。”
“这名字很好听,改什么改?”李问剑耻笑,“罢了,都收着吧,回去告诉黄台吉那小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皇虞天朝不为难老弱孤寡。”
阿济格大喜,不料布和道:“黄台吉才多大,他哪里便是老的了。郡主仁厚是好,却不能叫这些人逞了阴谋。”
啊?
阿济格于是明白,合着黄台吉都被算到了老弱孤寡里面了?
这倒是好事,可是,太欺负人了吧?
李问剑指着城外:“不服?继续打!”
“那不能,女真岂能是朝廷王师阻碍。”阿济格讪笑,余光瞥着布和,言辞恳切道,“另有一事,万望郡主做主。舍弟多尔衮与科尔沁也有一纸婚约,如今之局,舍弟岂能耽误科尔沁,故愿送还契约,不知可否使之亲来?”
布和遂喜,这倒是好事。
李问剑耻笑不已,却说:“要看人家小女子心愿,纵然两家战场厮杀,若人家愿意,你们家多尔衮那小子也喜欢,他们成他们的亲,有什么大不了的。”
布和信誓旦旦:“臣问过,巴特玛十分不愿意,真的,臣对天发誓。”
开什么玩笑,这时候还跟女真联姻,巴特玛就算没脑子,她能这么没脑子?
到了布和的宿舍,按照级别,布和有相当于八个士兵的宿舍那么大的宿舍,兼会客室。
布木布泰再提巴特玛与多尔衮的婚约,她是想促成此事。
这对大清的将来有用,她不信世上有不惧怕边将军权的皇帝,所以武烈王肯定会被清算。
到那时,黄台吉必定趁机登陆,科尔沁与大清联系的越紧密便越更能为大清所用。
布和还是那句话:“巴特玛是没什么脑子,但也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难说。”布木布泰辩称。
布和:“……”
索性他直言:“你们没有希望,不如考虑与黄台吉和离?”
哲哲一看,这是不想谈巴特玛之事,这说明此事有可能啊。
那就得让娘家为难为难。
她当即郑重恳请:“不如将此事交由武烈王裁决!”
“不行,巴特玛来信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布和摇头。
哲哲便追问,阿济格也问:“是谁家公子?”
“什么公子,是个少年将军,如今在科尔沁帮着建造。”布和毫不脸红地撒谎,“就谁,曹文诏将军侄子。”
“嚯哦,果真?”隔壁一声惊呼,窜过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壮汉,是虞军悍将曹文诏。
曹文诏喜道:“老布和,皇虞人不骗皇虞人,你说,曹鼎蛟这小子果真与你家女子看对眼了?”
曹文诏没有儿子,但在老家大同养病的弟弟曹文耀闲着没事又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要过继给曹文诏。
只是曹文诏如今极受重用,心情很好,军中也给他看过,他想与夫人生个儿女,故此没要。
曹文耀也是一员悍将,多年来追随曹文诏出征作战,也是一个悍不畏死的猛将。
曹变蛟便是曹文耀之子,老二叫曹鼎蛟,悍勇非常,被派到科尔沁一带剿匪,如今也当上了中军守备。
这要哪天心血来潮回到山西,中军守备可升地方指挥使。
如今,两个当亲儿子一样带的曹文诏心里就一件心事,那两个憨批只顾着打仗,他们一点也不考虑成家立业。
曹变蛟还好,正房发妻高氏那也是将门出身,虽说如今还没有孩子,但看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唯独这个曹鼎蛟,前些天他还来信振振有词说,天下未定他哪来心思成亲。
如今好,不声不响和科尔沁的女儿就勾搭上了?
布和哪想到自己的宿舍在曹文诏宿舍旁边,他只不过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