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国本不稳。此事极其重大,皇帝岂能无动于衷?”
张皇后跟着劝说道:“事关国本,岂能以之为小事。好的留下来,不好的打出去,陛下如若不从,我三人何以见天下人?何以对祖宗?”
皇帝笑道:“担心这个干什么?”
“岂能不想,”孙太后愤恨道,“什么戾太子之后代王之后,什么宗室小宗入大宗之说,那都不行。这皇帝之位是你的,往后千百年,皇帝也只能出在你这一脉,别人谁都不准!”
皇帝道:“是,母亲教导的是。”
孙太后生气叱责道:“既然知道,还不纳妃?”
“不要,我又不是没有儿子。”皇帝笑吟吟道。
张皇后脸色顿时一暗,只当是皇帝在说当年他们的孩子。
也不是,准确说应该是当时秦王府知情者都说被一场大火烧的尸骨无存的那孩子。
孙太后神色黯淡,比起吴太后,她至少知道当年在秦王府,皇帝和张皇后的确生了一个儿子,可当时皇帝被吴太后派去的吴应重伤,张皇后也刚生产又吃了吴太后大亏身体十分虚弱。
是以两位贵妃每日分别伺候帝后,连休息一夜都不敢。
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那时候是从长安才回到北都,住在秦王府的皇帝一家身边没有几个可信之人,一天夜里,王府莫名其妙起了一场大火,
那场大火起于夜半风冷时,德妃拼死背着被呛晕的张皇后逃出来,忙乱中,才出生几天的太子世子失踪了。
照顾皇帝的淑妃背着皇帝冲出火场,再去找皇后与德妃,便只找到她们两人。
当时在王府日夜守卫的肃毅王和张皇后庶长兄张伯苍一直找到天亮一没能找到人,这件事也只好就此作罢,几个知情人都以为太子世子葬身于火海之中。
而且那时候皇帝身体虚弱昏迷不醒,张皇后与二位贵妃活活哭的死过去又活过来,等他们好转,已经是太上皇正式昭告天下确认立秦王为太子之时,那时浑浑噩噩的皇后与二位贵妃哪里还能有心思与精力再去查找世子下落。
现如今,皇帝隐隐似乎说起此事,孙太后自然悲痛欲绝。
这十三年来,她一直在责怪自己,当年若是她强硬一点出宫去王府照顾张皇后,这件事就不大可能发生。
张皇后低下头,只说道:“都是命。”
皇帝咂咂嘴,组织措辞道:“此事不好说,当年那一场大火的确是戾太子与魏王代王余孽放的,不过,人没事。”
孙太后大惊。
张皇后就眨眨眼,笑了笑只当皇帝在说笑话。
“可记得世子生辰?”皇帝道,“十月十五,王府着火是十月二十三,子夜刚过时分。”
张皇后岂能或忘,可说起来这个有什么用?
淑妃德妃却神色极其惊喜。
淑妃急道:“陛下,我记得那孩子也是……”
“是啊,就他,”皇帝拍拍张皇后手臂,又握着二位贵妃手指感叹道,“那就是咱们家孩子,当年为了保证不被暗害,朕只好托付肃毅王于张伯苍将他送到榆林,当时肃毅王在延绥招兵,故此做的天衣无缝。”
“哼哼,你要能做的天衣无缝,老子还用给你处理那么多破事?”太上皇背着手从外头转进来,很不满地道,“顾前不顾后,不提前想好,事发之日才突发奇想行重耳之故事,却不知光这一个张伯苍不化名张黑,他刚到榆林就得暴露。”
院内无论孙太后张皇后等贵人,亦或者十余个留下来的内侍,无不均听得瞠目结舌。
太上皇来了,众人都没起身相应。
皇帝扶着太上皇坐在躺椅上,太上皇耻笑:“一开始没脑子就罢了,后来还是个没脑子。你一年派去好几个教授武艺教学文字之人,只通过一个肃毅王便可万无一失、不让这些人猜测了?”
皇帝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个天才,本来就没那么高明的手段。
“就连这个武宗皇帝那也是儿子打下来的,我就吃现成的又如何?”皇帝心情轻快之下理直气壮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