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敢和任何人打赌,布和若就此滚蛋,他一家老小连明年的第一缕阳光都看不到就被科尔沁人给宰了。
多少帐篷里的男子,就这么被他送到了虞军的火炮之下,他们还有脸回去继续当科尔沁部的首领?
还有其余各部,但凡有几个千户的实力,科尔沁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可麻烦的是,李征想不出留着他们父子在身边的任何理由。
他想了半晌,与布和商议:“要不这样好了,孤给你备一批珠宝,你送海兰珠去与黄台吉完婚去罢。左右你妹子是黄台吉正妃,你小女儿是黄台吉侧妃,你们这亲戚关系密切得很,他还是能给你个伪朝王公爵位的,你从此做个逍遥公侯,还是伪朝的国舅国丈,岂不美哉?!”
布和一哆嗦,吓得直哭道:“主王在上,草民本是不敢辩解的。可是,可是建奴强盛,强要与科尔沁结亲,草民如之奈何?”
吴克善膝行上前争辩道:“主王,草民听说王上整编南都五城兵马司之时,以北宫吴太后兄弟之事,朝廷有出嫁的女儿,与娘家绝无干系之说。科尔沁乃圣皇上子民,皇上家事是如此道理,科尔沁岂能不与吾皇一样的道理而论?”
李征好气又好笑,打服了的科尔沁酋长,这语言组织能力怎么也跟着上来了,说话办事竟这么的颇有一番道理?!
他看着海兰珠,为难至极地道:“难啊,你家女儿,你家这个女儿不论怎么说,那也是与黄台吉有婚约的,你得送她去完婚才是道理。”
布和直起腰质问:“大王,比如苦瓜嫁接在李子树上,岂能长得出甜蜜的果实?”
他老脸一抹,索性大哭道:“草民有妹一人,小女儿一个,为伪清所掳掠,草民恳请王师打破沈阳城,成全草民一家团聚于王师军中,若有生之年可享此天伦之乐,草民幸甚至哉,祖先死也瞑目矣。”
后帐转出红娘子,一时也笑的弯了腰,她实在想不通,这被打服了,也打怕了的草原贵族,他说起话来怎么比中原秀才还好听?
李征为难地直挠头,这布和如今被打成了狗皮膏药,他这是贴上来就不打算让你撕下去,这怎么行?
他只好再次劝说:“你们还是回科尔沁去,孤绝不会对你们用兵。”
布和指天画地:“大王哪里去,草民哪里去,水来水里去,火来火里去,鞍前马后,忠心不二!如有违背此誓言时,自铁木真到莽古斯,列祖列宗不容布和一脉,草原之大,布和家不会有一卷草席那么大的葬身之处。大王明鉴,万请垂怜布和,赐恩泽于科尔沁部人等。”
李征推辞:“你多虑了,这样罢,你们去休息,好生考虑几天,孤确实没有要追究你们家背叛之事,你们一定要信我。”
布和不说,爬起来颤巍巍地拉着吴克善先出去了。
海兰珠嗫嚅着,只好也磕了头,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李征回头吩咐:“叫曹变蛟盯着他们,明日我再驱逐,若离去,立即先一步告知科尔沁人,叫科尔沁人知道,这一家的脑袋,能换一个千夫长。”
红娘子白了一眼,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几个人。
那当然不能轻易放过,如果他们老老实实滚蛋了,李征绝不理会。
可既然想作狗皮膏药,那就得做好宰了他们,还不能亲自动手的准备。
这并不缺德,谁叫他们自己先归顺又叛变的?
红娘子收拾一番,出去先找那些被放走又被俘虏的科尔沁俘虏。
要对布和一家下死手,何须让科尔沁部其它的贵族占了这功劳。
我们总是要在科尔沁扶持一两个榜样的,与其让贵族来领赏,不如让穷鬼占这个便宜。
那么多俘虏,总有那么一些是仇恨布和的,何况他们就在这里,让他们回去的路上先宰了布和父子父女,而后迅速杀回草原干掉布和家其他人这不是最方便不过嘛!
至于随后,什么哲哲什么布木布泰想办法球了黄台吉给娘家报仇,那就是科尔沁前任酋长的部众和女婿只见的恩怨了,与我王师有什么关系?
红娘子这想法固然很有道理,可布和这个老奸巨猾的泥鳅已经想到这一招了。
拉着儿女到海兰珠的,不是,是海兰珠暂居的帐篷,布和让魂不附体的侍女们在旁边贴着帐篷听着外面的动静,自与吴克善道:“记着,无论怎么样,都不要答应回去。”
吴克善哭道:“若能这么回去,那也是好事。”
“蠢材!”布和压低声音喝道,“武烈王心黑手毒,他根本不想让科尔沁存在。你我父子若敢同意回去,他必定会让我们那些人跟着一起回去。你想那些人里头有多少的父兄死在这场战斗之中,他们敢怨恨王师?”
海兰珠哭道:“此处没有外人,何必还称王师?”
“蠢材!蠢材!”布和叹道,“私下里若不叫顺了口,他面前我们怎么能叫的顺口,让他听得顺耳?我们对他们自然仇恨,可打不过人家,也永远没有报仇机会的时候,就得想着法的让自己心悦诚服地把人家当做主子。”
子女一时默然垂泪而泣。
布和喘口气道:“黄台吉手段高明,科尔沁无法抗衡。然这位天潢贵胄,心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