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射,鞑靼人毫无招架之力。
林丹一看,那火炮逐渐延伸到他们还来不及分发的物资堆积之处,当即便明白,人家不打算给他翻盘的机会。
正此时,贵英恰来报,却图汗被炸死了。
不但却图汗被炸死了,他带来的外喀尔喀一部聚集起来的贵族头人十不存一,火炮几乎端掉了却图汗的整个指挥部。
连带着作为林丹汗联络乌斯藏格鲁派的却图汗的长子也被打成了碎片。
眼看着第四轮齐射又要开始,林丹魂飞魄散,再也没敢以“准备投降”为由密谋翻盘。
大汗金帐、王冠,与可汗苏鲁锭一起送出,林丹脱下长袍,带着妃子们手捧十五方传国王宝在混乱而血腥的鞑靼人前方出现。
李征以武刚车挡在前方,命炮兵分出两个营,以左右两翼奔赴两侧挟制。
林丹不得不走过两军中间,赶赴炮兵阵地来归降。
老将们欣喜若狂,这可真算得上是不世之功,于是要安排受降仪式。
“那是皇帝的事情,我这里一切从简。”李征没让。
老将们心下略安。
林丹汗近前,以不知真假的“传国玉玺”跪献。
李征细看,林丹圆脸中等身材,显得并不壮硕,甚至还有些羸弱。
倒是眼睛很细,颇为类似画像上的忽必烈。
这也是个常人。
于是道:“既以礼来降,不必请罪,起来说话。”
林丹倍觉屈辱。
起身后,他捧着传国玉玺不说话,本来还想借口他不会说汉人官话,却忽的想起,他能听得懂这人的话,这就暴露了啊。
遂赶紧找补了一句:“我才疏学浅,不太会说话。”
“没让你发表投降感言!”李征感慨道,“自元顺帝遁逃到大漠以来,大元自两宋传承而来法统是前明太祖洪武皇帝以武力续接,此虽明太祖滔天之功,也难免你我两族三百年不通政令。”
众人满头雾水,你提这个有什么用意?
李征道:“你我两部各自攻伐,遂北让俄勒斯占北海而草原人无力阻挡、南让红毛鬼侵犯南海而国朝竟不能驱逐。何况西有荷兰东印度公司虎视眈眈乌斯藏之地,东有倭奴不断侵扰天朝滨海。今你等知天时而南归,可谓善之善者也。”
林丹忍不住怒道:“武烈王何出此言?若你我两部本是同源同宗,这几日三大营杀戮我部何止十数万人,这算什么?”
李征点头恳切道:“平叛!”
这话一说,何止林丹汗呆若木鸡,在场的哪一个不瞠目结舌?
平叛?
有你这么评平叛的吗?
“瞧,你穿汉人所制衣袍,吃汉人所种粮食,一开口便如此的文质彬彬,你岂不是汉家一部?”李征宽慰道,“你不要害怕,得二圣允准,你自会入住南都,到时候,南境官民无不以可汗将万里北疆完璧归虞而称赞有加,青史也会大大的为你记一笔。”
说完翻脸质问:“若非如此,莫不是你这厮烧杀掳掠,抢我漠南漠北臣民牛羊、掠夺我南境子民粮食,如此才肥了你可汗金帐一家?”
林丹风中凌乱。
他就给了两个选择,要么承认自己是大虞皇朝北境的叛乱者,要么就接受他挑拨离间,让他和鞑靼各部牧民离心离德,他怎么选择?
他只好闭上嘴不说话。
李征抚摸十五方传国王宝,在他心里这也不过就是几百年后子孙后代们在博物馆看的文物。
这些王宝,有的粗粝质朴,这大概是唐末以后历代朝廷模仿“传国玉玺”造的?
有些则精致细腻,一看就出于两宋时期,尤其宋徽宗那个二百五之手。
“这传国玉玺是不是真的?”李征问林丹。
林丹闷闷不乐道:“历代也没有说这是假的。”
“那便是真的。”李征命绿珠,“起草密奏,告知二圣以‘蒙古大汗以礼来降,皇朝孤王以礼相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