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长面面相觑。
“对了，要不要光？”李征又返回来问，“但凡你言语一声，我这冷光便打给你们，收费便宜，一晚一千两银子，你等不会那么穷吧？不会吧？”
这个当，鞑靼人决定不上。
布日德一想，连忙又问道：“粮食呢？”
“有，大量的有，你们想要多少我买给你多少，你不论给我金子银子，还是用牛羊来换，我足量给你。”李征郑重许诺，“在弄死林丹后，你们自然是我的兵，我岂能亏待你们？但在此之前，你们要力争自己能够活得下去，诸位，机会难得，明日便不谈买卖了，伤感情。”
城下万众安静的落针可闻。
他们不知还在不断增高的城投说话的人是谁，可他们都知道那是个奸商。
天底下囤积居奇的坏商人，加起来也不如他一个。
可是，他说的很有道理啊。
如果虞军打死林丹汗，咱们不就是他的俘虏？
那就得先保证活下去。
但若林丹汗能杀出去，咱们也还是林丹汗的忠诚的部下，前提是还能活着出去。
所以，这买卖，必须做！
李征颇为喜悦。
红娘子跟着回督帅帐篷，路上问道：“要牛羊干什么？”
“总得为将来计划啊，他们有数十万头牛羊，将来便可以繁衍出数千万，数万万，这是将来我们在河套地区立足的根本。”李征道。
绿珠也询问：“他们那么多人与牛羊住在一起，不几天只怕便瘟疫横行，如何是好？”
李征想想，索性也睡不着，便叫上两位郡主，一行走城头直奔城北。
到了城北，众人扭头就走。
两位郡主出击回来都是走贺兰山里面的关卡，而没有见到城北的现状；女兵营一直忙着支援各处战场也没有来过。
如今她们极目所见，只见到月光之下，又是一座巨大的沙城。
很显然这是给三角城的俘虏们准备的。
“别急着离开，下去看看。”李征顺着梯子下城墙。
不用仓促赶工修建的北城，不但有规划好的生活区、牛棚羊圈马厩等区域，还有挂着“大食堂”牌子的专用区。
这些大家都熟悉了，可距离食堂不太远的地方又修建了什么“燃料区”，这是做什么的？
“下面是沼气池，几十万人、几十万匹牲口，粪便总要有个解决之处。以后我们在军中也要使用这种沼气池，”李征介绍道，“这种燃料清洁且方便获取，安全性有足够保证。”
他一说基本原理，在场的都有些恶心。
李征就反问：“庄稼地里的庄稼长得好，还不是粪便沤肥所得？你们可嫌弃过？”
……
他是诚心不想让大家吃饭。
然而这一圈转下来，红娘子敏锐地发现了李征的深层次的用意。
“大王是要逐步驯化这些鞑靼人定居？”红娘子大胆猜测。
“聪明。”李征不吝夸赞。
把这些人都干掉那不现实，那也会彻底激化牧民与农民之间的矛盾。
只有让游牧人有了定居一地的想法和生活保障，他们才会把自己主动变成农耕文明的拥趸。
李征不信别的，却坚信“扶贫”之力。
那群移山填海一般的英雄的作为他自问做不来，尤其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实现。
可最起码让游牧人定居下来并转化成农民，深度融入到汉家族谱那还是能做得到的。
这就需要先设立一个试验点，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从这群俘虏身上开始试验？
李问剑这下便佩服了。
但她也提到了一个隐患。
那么多的牛羊马匹，我们哪里分得出人手去圈养？
“他们不会很快拿出牛羊牲口来与我们交易，他们会以此为最后的口粮并暗中积攒反抗力量。再过几日，等他们手里能用来交易的金银花完了，俘虏营贫富分化产生的矛盾不可调和了，穷人自然会另想办法。”李征微笑道，“这其中可是有相当一批汉人的，他们与鞑靼人彼此结亲互相成了亲戚，若他们被我们打掉了反抗之心，能为我们带过来多少帮手？”
李持剑大喜，拍手赞道：“到那时，咱们再将听话的放在北城，还不肯听话的与绝不可能听话的留在三角城。再过几日，再分化这些人。”
“还不够，入住北城的人也要有奖惩之法。”李问剑笑道。
李征就是这个意思。
南边暴打林丹，北边收降他的后军与家眷。
如此双管齐下，再有半个月，林丹拿什么反抗王师？
相应，南边暴打林丹，精锐的无敌的草原骑兵成千上万的被消灭，对北城这些老弱妇孺也是一个极其有力的震慑。
民心在我，不就是得用这种办法才能获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