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呢,如今国本不稳,如福王鲁王,甚至于桂王之后荣王之后那样的货色也敢觊觎神器,若肃王之后也起了异心,太祖一脉只怕将要不复存在了。”袁可立心急如焚。
遂说了几句话,他急忙要先去拜见太上皇。
皇帝抽了抽鼻子,笑吟吟道:“那就快去吧,开过年,三大营有了攻击方向,先生配合好他们便是。”
袁可立一路小跑到了武英殿门外,太上皇正在散步。
袁可立拜见,太上皇笑眯眯道:“是担心三大营既不能听从号令耽误战机,又担心肃王之后自肃藩进入朝廷,先生想说的是派遣监军是不是?”
“是!”袁可立慨然道,“老臣在蓬莱都布置好了,陛下只要派一上将,哪怕让孙承宗兼顾一下也行,老臣愿去军中,以监军,镇肃藩。”
“军中哪来的肃藩?”太上皇撇撇嘴笑道,“瞎担心!”
袁可立人都傻了,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太上皇挥退左右,与袁可立在庭前散步,琢磨了片刻说:“你老先生也是聪明人,怎么跟那帮蠢材一样还没看懂?敦煌郡王跟肃藩有什么关系?渔阳郡王和肃王有什么关系?”
袁可立错愕。
“那是皇帝的亲儿子,朕的亲孙子!”太上皇哼哼,“当年进京那会,皇帝怕出事,就把皇后刚生下的儿子藏在了军中。到京后,皇后长兄张伯苍化名张黑,趁着戾太子三人余党试图火烧东宫,带着人去榆林了。剩下的事还用说?”
袁可立呆呆走出很远,心里直想道:“那这还怕什么?”
“是啊,还怕什么?怕皇孙造反啊?”太上皇笑道,“不过这些年只苦了皇后了,当年为了生朕的大孙子,人昏死了七八天,醒来又被告知人没了,这些年可一直都没缓过来。”
袁可立不管这个,比起国本就这么妥妥的稳下来,别的什么事都要往后排。
“皇孙可知?”他就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太上皇道:“几年内都不会告知,你是第四个或第五个知道此事的,不要外传。其一,宗室始终是个问题,不让他们碰一碰彼此,皇帝腰花很大代价才能把这些王八蛋给打死,划不来。第二,内帑与外廷矛盾极深,须引爆这个大问题,一旦皇嗣子入主东宫,难免要被拉进去。”
“老臣明白了!”袁可立喜道,“既如此说,皇孙入主武烈王府,将来只管掌握军权,坐看那些人彼此打的头破血流。”
“是啊,原本还想用荣宁二府先练练手,如今看来用不着,三拳两脚,老贾家的日子都被这小子捏在手里了。”太上皇忽然很得意,问袁可立,“朕大孙子猛不猛?”
“是很猛,可是辎重又是怎么回事?”袁可立恳请,“陛下,不如老臣去作个先锋官,总要保证国本安稳。老臣听钱谦益说皇孙行军之术,那抛弃辎重轻装前进之道只怕不妥。”
“那你就不用管了,你还得尽快回山东。”太上皇透露,“一旦林丹汗这一次被打死,真看着这小子肯定会去打黄台吉,要配合好。”
“那是自然,以军功而入主东宫,内外谁敢不服!”袁可立笑道。
“还不够,入主东宫还要好些年。”太上皇咂咂嘴烦恼道,“你说啊,孙子太成器了吧,朕又要为儿子担忧,自古为皇权父子相残兄弟反目多不胜数,朕想着晚一些宣告天下也有这个意思。但在此之前皇孙要超然局外,朕打算弄几个王爵,多弄几个给他,那就得凭军功在战场上获取。”
袁可立赞同。
既有太宗与太上皇故事在前,多封那么几个王爵算什么?
对皇室来说,那不过是俯拾可得的一堆金子,但对别人尤其对宗室与外廷而言,那可就是实打实的威慑力。
袁可立琢磨了片刻毅然请旨:“陛下,这一仗打完,老臣也想安稳度日,不如……”
“不要闹!”太上皇慌忙摆着手,“你老先生是什么人?你若是公然去当西宫老师,大傻子都能想到此事必有蹊跷,何况福王鲁王也不是大傻子。你这么着,你多活二十年,等宣告天下之时,你再去当你的三朝帝师。”
袁可立大笑,也说了讨巧的话:“老臣自当陪着二圣,静候皇孙君临天下之时。”
遂定了开过年他便回山东,敦促金州张盘、皮岛毛文龙所部准备协同北伐大军威慑黄台吉,使之不能增援漠南一事。
晌午在宫里吃过午饭,又看了贺虎臣发来的密报,以及皇帝筹备好以皇庄进入开封府,从而占据整个河南之事。
袁可立对此没有意见,皇庄做得那么好,再用皇权不下县来约束,这天下就没救了。
就是要勒令皇权退出地方,由朝廷制度治理四海,那也要在四海平定之后在想办法。
死抱着圣人教诲不看时代需要,那不是袁可立这样的名臣所能做得出来的。
午时正,袁可立精神抖擞出皇宫往南走,他得让外廷都知道他袁帝师回来了。
等他一出现,千步廊才走了不到十丈,周延儒温体仁杨鹤三个阁老,六部在京的尚书,各寺院司监首脑一起在路上拜见。
就连这些日子被勒令在家自省的北都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也带着国子监官员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