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对别人得了许多赏赐也不眼馋,他如今一心只想着读一些书,好奋斗一个流内官便心满意足。
正午时,秋阳正烈,贾芸放下刨子凿子要去吃饭,李征从后院出来,让他到正殿里去。
贾芸忙进去,李征问他:“那天给你一件好衣服,怎么也不穿着?”
他送给贾芸的是一件崭新的蜀锦圆领长袍,贾芸穿着正合适,出门的时候也爱惜,看着确实也很喜欢。
贾芸笑道:“那么好的衣裳,过年时候穿着也体面,我娘也免得又要点灯熬油,她眼睛不是很好,要省着。”
李征赞道:“孝顺是美德,你家母子算是真正的母慈子孝。不过该穿的还是要穿的,我好歹有这么个身份,不在乎人家耻笑,你要小心别人笑话你。”
遂将平儿选的一件金钗,一枚镶嵌了绿宝石的指环取出递过去,道:“带回去给老人,虽不太好,但在你成家立业之前,多少也是老人见亲朋故友的打扮。”
又将个包袱给他,里面是几件保暖内衣,几件他穿着不显长却太窄的斜领长袍。
李征身材眼看着将来必然极其高大,但却不是个细柳条身材,若再长高一尺,那便是山一样的体魄。
故此宫里送的几件不带龙纹的长袍又长又窄,他穿着实在不舒服。
很明显,皇帝故意的。
此外还有两件玉佩,贾芸很喜欢这些,这是规范言行举止的。
贾芸惊喜,连忙要致谢。
“不用客气,这是没穿过的,一会吃饭后你等一下,平儿在仓房取两匹布你拿着,请人也给老人做两件好衣服,这也是你的心愿。”李征笑道。
贾芸沉默一下,也没说什么,拿着便告退去了。
李征又叫来尤三姐,叫她拿了一匹农贸商城买的棉布、一匹宫里送的黑缎子送给尤氏,让她转赐焦大。
尤三姐不解,何不直接给?
“那是宁府的老人,不能让人家难做人。”李征叮嘱,“我看这焦老似乎跟东府的小厮们打了架,你问一问有没有伤者,若是有,给人家留下一些银两。”
尤三姐犹豫了片刻低声说了句“我看这个焦大的确不是个善茬,他用咱们家的威风教育东府的奴仆”。
李征笑道:“那不是很好吗?再说这也是人家的事情,咱们管不着。还有一个,别想法子对付你老娘,她既是敕命,又是你老娘,不能用歪点子教育她。”
尤三姐嗖的一下便跑了,此事岂能停手?
尤二姐软弱,她可不好惹,她们那个老娘如今是没做什么,可若是不教育好,免不了要仗着王府的势胡作非为。
到东府与尤氏说完正经事,尤三姐告诫:“你可不要看她可怜,我们若不管着点,她能与下三滥们拐卖人口,大王可绝不会饶过这种人,见了便杀。”
尤氏大惊,带着几个丫鬟、叫了七八个仆妇,摆着宁府当家夫人气势汹汹便去吓唬尤老娘去了。
尤三姐一路偷着笑回来,索性午间也不睡,要去打扫五间正殿。
不料焦大刚得了赏赐,想了很久来正殿找李征。
尤三姐道:“大王在午休,焦老有事一会再来便是。”
焦大叹道:“哪里有什么大事可说,芸哥儿做车眼看着是府里用的,老汉想问要不要买些挽马。”
尤三姐便说,过些日子要买的话定会交给他。
焦大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走了。
晌午无事,下午眼看似乎又要下雨,李征便在天香楼看书,女孩们忙着布置楼上。
桌椅板凳要换轻便的,窗子上也要安装上玻璃,一些装饰家具也要放在合适的位置。
不到半个时辰,李征上去一看,惊讶地发现空旷的二楼竟然改变了。
地上铺着甘州毛毯,整层楼分成了三个部分,中间是会客厅,两边是书房小憩室,两张屏风被利用的让人为之发指。
两侧的窗子大部分已经换上了玻璃,这个她们会,窗下或安着桌椅,或摆着长几绣墩,大大小小的花瓶错落有致。
以李征不怎么有艺术的头脑,他都能想到若在月圆之夜临窗赏月,那可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抱琴看看这看看那,只惋惜道:“这里哪哪都好,就是没有西院那么方便的盥洗室。”
李征恍惚才想起来,他早做好计划在天香楼和丛绿堂修洗手间。
这个工程并不算大,早在大虞皇朝太祖皇帝临幸金陵时全城就几乎做了全面的改造,荣宁二府在地下早就挖好了四纵八横排水管道系统,
李征只需要找好洗手间位置,接通两条管道即可。
这一忙,就又是两三天,前院马棚北面修了洗手间,装上坑式马桶;西院前院又分别修了男女两个洗手间,装上洗手池还装了镜子,赵嬷嬷家的两个媳妇乐坏了。
后院与体仁沐德院、梦坡斋之间的洗手间修在两座院子中间,那地方很大,新式洗手间又装了防反水也不怕有异味。
北边的梨香院等七个院子也简单,多得是耳房,修个洗手间的地方很多。
东边和后面会芳园有点麻烦,正殿附近肯定不能修建洗手间,那会被都察院弹劾死。
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