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头飞出破瓦的刹那,商陆就作出了反应。
缠绕在破瓦上面的血气,立刻化作道道枷锁,死死锁住了鬼头。
同时他左手握拳,攻向鬼头。
“轰——”
强大的血气从拳头上呼啸而出,瞬间命中鬼头,将它粗暴撕碎。
下一刻,破瓦和断锯上面流出的腥血大作,仿佛两条血蛇,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商陆吞噬。
可是商陆右手的速度,比这两道腥血更快!
一把朱砂粉从他的手中扔出。
腥血撞上朱砂粉,竟是沸腾了起来,不仅散发出刺鼻的恶臭,还在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痂。
阻止了腥血的同时,商陆催动血气,将破瓦和断锯直接拽到了身前。
三娘与商陆配合默契,素手一挥,两根淬了黑狗血的铁钉从行囊中飞出,落到了商陆的手中。
商陆抓住铁钉,直接钉进了破瓦、断锯上的古怪咒文里。
泊泊涌出的腥血,立刻停止了外流,就像是被这两根铁钉堵住了一般。
虽然破瓦和断锯没有了古怪反应,但商陆还是没有直接触碰它们,只是用血气拖拽着,送到了秦氏跟前。
而商陆也在这一刻,从主梁上跳下,对秦氏说:“看看上面的生辰八字,可是你们的?”
秦氏看了一眼,立马叫了起来:“没错,是我们的。”
“还真是诅咒。”
商陆点点头,扭头朝着屋外喊了一嗓子。
“槐叔,点堆火。”
老槐树枝叶乱颤,就像是在回应商陆。同时,一团火苗从杂草丛中迸起,将这些干枯了的杂草点燃。
屋内,商陆指着破瓦与断锯,沉声说道:
“这是厌胜术里的诅咒手段。
藏了这两个玩意儿在主梁上,住在这里的人,都会被盗气夺精。
而你们的生辰八字,被写在了断锯上,更是会叫你们家破人亡,死后也不得安宁。
你们两个被囚在这个宅子里,都还算好。你们的夫君父亲,也去不了幽冥,怕是成了孤魂野鬼。
运气好,它还在山林中游荡。
运气不好,不是被烈日灼杀,就是遭妖鬼咀食,又或是被巫师、方士拘走,炼为猖鬼法器。”
秦氏和大丫的眼睛里,再度流出了泊泊血泪,凄声哭求:
“大人,求您为我们做主,求您为我们主持公道……”
商陆道:“本官乃是贼曹掾,既然遇到了此事,自然是要管的。我问你们,可知道这两样东西,是谁藏在主梁与柱子间的?”
“是赵琦!肯定是赵琦!”
秦氏尖叫着,整张脸都因为愤怒变得狰狞。
“赵琦是什么人?”商陆问。
“是我夫君的侄子。他曾经帮我们修葺过屋顶。是了,自从他修了屋顶,我们家的运气就不怎么好了。没过多久,我夫君更是在外出经商的途中,被贼盗杀害!”
秦氏咬牙切齿,连带着让阴气也变的更加浓烈。
“你们与这赵琦有仇?”商陆又问。
“不仅没仇,还有恩。”秦氏愤怒的说:“我夫君在世的时候,对赵琦多有关照,还带着他做买卖。只是后面他染上了赌瘾,嗜赌成性,我夫君说了他几次也没有用,就与他断了往来。
在我夫君出事之前,他曾上门,帮我们修葺房顶,然后向我夫君借钱。
我夫君知道他借钱是为赌博,就没有给他,他便说要我们家破人亡。
但在当时,我们都没有把这当回事,不久之后,我夫君就在外出经商的时候,被贼盗杀害。
在我夫君死后,赵琦拿着一份遗嘱找上门,说是我夫君立下的,要把家产交给他继承。
我自然不认,他就想要强占,我娘家人将他打了出去。
他走的时候,还骂我们不识抬举,让我们别后悔。
过后没几日,我和大丫就感染重疾,不治去世。”
商陆听完后,皱眉问道:“你们之前就没有怀疑过,家中诅咒是赵琦所下?你们是被他所害?”
秦氏摇头:“不敢欺瞒大人,但之前我们确实没有往赵琦身上想过。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遮掩了这段记忆,直到刚才那颗鬼头被毁,我才回忆起了这些。”
商陆若有所思:“看来,这也是厌胜术的效果了。”
又问了一些赵琦的事情,商陆道:“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凶手到底是赵琦还是旁人,我还需调查一番才能判定。不过你放心,你的案子我接下了,定会给你一个结果!”
秦氏闻言大喜,再度拉着大丫下跪,连连磕头:“谢谢大人,谢谢青天老爷。”
商陆受了他们一礼,转身走到屋外,将手里面的破瓦和断锯,扔进到了燃起来的大火中,并拿出一只瓷瓶,从里面倾倒了些粉末,让火焰立刻变成了青色。
商陆没有留在家中,径直出了门,一方面是去采购家具,另一方面是要去寻赵琦询问情况。
有槐叔和黑云在家里,秦氏和大丫就算有古怪也不怕。更何况商陆觉得,它们两个不像作伪。
出了门,刚走没几步,商陆就感觉旁边几户人家,正趴在门缝,偷偷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