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司锦萱通红的双眼比野兽还戾。
夜母皱了眉,又盯了小温暖一眼,“无论如何,现在这个女娃我们得把她养的白白胖胖,才能让她有足够的力量成为解开暗族封印的祭品。”
“在她献祭之后,随你处置。”
最后几个字,夜母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她曾经耗费无数的精力与心血,才将夜寒培养成才,眼见着儿子出息了,成为了天狼族的王,而她也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可这一切的希望都被凤云栖撕了个粉碎。
她甚至丝毫不念及师徒旧情,夫妻旧爱,对她的儿子下了那般残忍的死手。
若不是暗族需要这个小女娃,她现在已经亲手捏死她了。
这到底是凤云栖那个不守妇道的贱人跟野男人生的杂种!
小温暖在咯咯的笑,夜母却狠狠啐了她一句,“小杂种!”
司锦萱见此,心里也舒坦了许多,跟着喊了一句,“可不是杂种?!”
小杂种,我司锦萱发誓:你的下场,必然会比你那贱人娘更惨千万倍!
……
“沧澜,你信我吗?”
“沧澜,你真愚蠢啊!”
“沧澜,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还要你的上界做什么?”
“原来,你也要我死啊!”
“好啊,一起下地狱吧!”
太古空门里,温枯记忆里所有的情恨纠葛,血肉横飞,神战之怖,到最后都定格成了扶渊在三十三重天里消失的样子。
若是她现在有肉身,必然已是起了一层冷汗。
“吾主。”楼兰花在太古空门外唤她。
温枯动了动手指,那黑洞拉开了一条缝隙,便见得楼兰花带着一身着黑衣的少年入了内。
再次相见,仿佛已是分别了千年万年之久。
少年站在黑洞里,仰望着他此生唯一的光,叫道,“小……”
话未完全出,无情便又改了口,“北漠参见吾主。”
他已经不是无情了,就如小姐,也已经不是当初将他捡回去的小姐了。
他甚至向温枯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却又将自己一身情愫全都掩了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爱慕吾主呢,他只是……冷冰冰的天匙罢了。
一把钥匙而已,还妄想什么……命运真是跟他开了好大的玩笑,到头来他竟连个人都不是。
温枯垂着眸,根根分明的睫毛上好似染着这太古空门里的霜。
她轻轻一挥手,无情的膝下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拖了起来。
温枯道,“也没想到,你我之间的缘分一开始就种下了。”
无情张了张嘴,内心却在摇头:可惜,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便是与小姐,云姑姑在清明镇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像家人,即便只是待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却是那般温馨快乐。
云姑姑死了,小姐也不再是小姐了。
他早已经没什么念头了。
“吾主,我已召昆仑归了,他收到我的消息,必然会竭尽全力赶到您身边。”
“待他回时,我们自会融为一体,天匙,会回到您手中。”
他的语气僵硬又生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一切的情绪都被他强行压制着。
少年一身黑衣,仍是曾经那张酷酷的拽脸。
温枯的脑子里闪过一系列的回忆,最终也只是无情的点了下头,“你们的使命,即将完成了。”
“我很感谢。”
“这些年来,你们辛苦了。”
无情一怔,心口都在滴血,可他没有资格宣泄他任何的情绪,他只是半把天匙而已。
他也很清楚,一旦他和昆仑融为一体,再度变成天匙,他们都将永远回不来了。
或许很多年以后,天匙又会吸收天地精华幻化成人,可到那时,也不再是他,亦不是昆仑了。
见小姐的这一面,是永别。
无情低着头,最后只对她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却没有出声,只是唇语,带着些许悲怆与苍凉,好似即将前去赴死的战士。
小姐给的包子,是最暖,最好吃的。
小姐,无情从未拥有过您,却好像失去了您千千万万次。
小姐,愿您往后余生无忧虑,所过皆春风,所念皆可得,所遇皆……良人。
小姐,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
温枯看见了,却好像没有半点波动。
她冷酷无情高高在上,已然是楼兰花口中的神。
神,哪有什么情呢?
即便如此,无情却丁点儿都不责怪于她,吾主是主神血脉,这肩的责任便不许她有情,多情,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更不要她为难。
少年的脸,从始至终都是冷邦邦的。
在离开太古空门的时候,他便找到了楼兰花,“我不会给昆仑任何逃匿于后悔的机会。”
楼兰花一愣。
无情继续说道,“我念小姐恩情,自愿化作天匙真身,可昆仑不一样,他与小姐没任何交集,他必然不会心甘情愿化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