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仪写下几封信,交给白露和芒种。
“这信到时候给外祖母和祖母送过去,母妃哪里也不要瞒,明日一早你就告诉她。”
她要去边关,却不是悄悄去。
“谷雨,我让人准备好的人准备好了吗?”
她手底下也不是一点人都没有。
虽说都是伤残士兵,可总有因种种变故退下来的人,而且祖母和外祖母手里面也有亲兵。
想必她们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去的,如今人马都已经等在城外了。
“冬至,你已经成亲了,我本不想带你去这一趟的。”
冬至露出点笑,“世子妃,我就算成亲了也是你的人,更何况夫君也会去这一趟,我们夫妻二人都跟着您,自不算分离。”
沈书仪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白露,明宣那里就交给你了,你只要告诉他我去江南办理一些事儿就行。”
“芒种,这段时间府里种种事你就配合着灵犀一起处理,记住,闭府,除了宫里面的人,谁都不见。”
沈书仪穿上轻便的衣裳,疾驰出城门,看着外面已经等着的三百精锐发令。
“出发。”
五十是淮阴侯府的亲兵,一百是属于外祖母大长公主的亲兵,还有一百是原本她自己手底下存留下来的精锐。
庆王府的人她只带了五十,剩下的全部留在京中。
一路奔驰,风餐露宿,沈书仪大腿都磨起了血泡也只是上了药继续奔驰。
谷雨冬至也不是娇弱的,只是心疼世子妃。
等到沈书仪到西南大军陈兵之处时,已经是十日后,这一路众人就没有休息过。
沈书仪从来都是精致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风沙,脸下青黑。
“兵营重地,来者止步。”
沈书仪下马,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世子妃。”
谷雨冬至连忙扶着她。
她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军营,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去禀告大将军淮阴侯,就说沈书仪来了。”
兵士们见他们这么多人,虽是从国境线内而来,也不敢放松,只说“稍等。”
传令兵进去还没有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就从里面冲了出来,“沈书仪,你怎么敢来……”
可看着女儿浑身狼狈的模样,淮阴侯的大声斥责又收回了嘴里,只是轻轻的走上前拍拍女儿的肩膀。
“书书,是爹爹不好,没有找到阿恒。”
沈书仪眼泪突然掉下来,一把扑入淮阴侯的怀里,她爹就是这样,明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却为了女儿把这件事认下。
“爹。”
淮阴侯把女儿搂住,感知到她的腿根本没有力道,心疼不已,一把抱起她,用披风盖住她。
“别怕,爹在。”
“给这些人找个营地,吃喝也准备好。”
他吩咐门口的兵士后抱着女儿大步的往营帐走,沈城自然的留下统领带来的三百人,谷雨冬至快步的跟着父女二人往前走。
刚刚追着大将军出来的将领看到了披风底下的人纷纷都让开了路。
“那是书仪吧。”
“不然还能是谁,没想到书仪居然能追着来。”
他们都是看着淮阴侯几个孩子长大的,沈书仪从小就在边关和京都两头跑,淮阴侯又只得了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自然是日日带在身边,他们早就熟识不已。
“观棋去找人已经去了十日了都还没回来,唉,人虽然进了楼兰境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追兵找到。”
当时那个情况追兵已经在身后了,又误会他带着布防图,怎么可能不穷追猛打。
“我们借着这布防图立下大功,自然要尽心尽力的找人。”
沈书仪坐下,脸上的泪水早已擦干,“爹,他当初是在哪失踪的,是什么情况?”
淮阴侯沉声,“当初他外线穿插西戎作战,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带着布防图和粮草的西戎军队,他们把敌人全部歼灭,得到了布防图,可也因此遭到了大量追杀,人员在这其中拼杀殆尽。”
“他们往楼兰大夏方向冲杀,最后阿恒带着人留下来做掩护让十多个人冲出包围圈,把布防图带了出来,而他最后消失的地方在楼兰边境。”
“据说他当时已经昏迷。”
至此就没有了踪迹。
沈书仪看着父亲桌上的舆图,手指不断的摩挲,“那最后就是不确定他到底是在楼兰还是被追兵追到了。”
“我们在西戎的探子传来信息并没有得到他被捉的消息。”
说实话这算一个好消息,若是被捉,不说面子,就说命恐怕也难保。
在外还好一点。
“云电带着布防图出来,我们最后也找到了风雷,风雷把他藏起来之后引开追兵,再回去的时候已经他不见了。”
所以他们又失了最后一点踪迹。
“书书,你放心,阿恒应该没有事儿的,你哥哥已经带着云电去找了。”
“风雷伤得很重吗?”
淮阴侯点头,“嗯,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快神志不清了,身上全是伤口。”
沈书仪默默点头,“爹,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