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京都的医师终于赶来,许凛然的手包上。
“伤筋动骨,许大人这伤起码得修养三月以上,也不能用这只手提重物,当然,最好是不动用这只手。”
许凛然点点头,“给世子妃看看吧。”
开头的郎中毕竟是乡土郎中。
等医师走了之后,沈书仪看向表哥吊起来的手,心里愧疚。
“表哥,今日多谢你救了我和明宣,若不是我……”
听着她的话,许凛然心里有点难受,“表妹,你不需要向我道谢。”
别说他是心甘情愿的,就算不是因为心中那难以言喻的感情,就凭两家的交情,他也该帮忙的。
“你跟明宣无事就好。”
表妹自小体子都不大好,明宣又是个三岁小孩。
沈书仪这才笑了,“嗯,还是多谢表哥。”
今日若不是有许凛然,估计她得受不少罪。
看着表妹面上的疲累,许凛然赶紧说,“你回去休息吧。”
想起白天他惊恐之下脱口而出的书仪,他就心里一滞。
见沈书仪哭笑不得的样子,许凛然才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床上躺着睡得香甜的明宣。
“就让他在我这里吧。”
沈书仪不好意思,“这怎么好,不能扰了表哥休息。”
“不妨事,明宣今日受了惊吓,也不好挪动他。”
许凛然言之有理,沈书仪最后也妥协了。
看她背影杳然,许凛然嘴里的关心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想问问她可有哪里伤到,有没有不舒服,可是他好像不能唐突。
想到今日的惊险,许凛然突然庆幸自己控制不住的心。
他早知今日是表妹的生日,他看着满屋子的礼物无法送出,只得跟着自己的心出现在去玄清观路上。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
也还好他今日碰到了表妹,不然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回到房间,沈书仪转头看向谷雨。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谷雨摇头,眼泪突然滴落,“奴婢无事,小姐,您以后万万顾着自己,而不是顾着奴婢。”
她感动后怕下意识的把以前的称呼喊了出来。
若不是小姐把自己推下来,小姐能把握住机会跳下去的,那就不会那么惊险了。
沈书仪笑着叹气,“当时机会合适,你别多想,谁也想不到马车会突然散架。”
沈书仪觉得有点晕就休息了。
谷雨睡得迷迷糊糊,又想到世子妃今日淋了雨,赶紧起来,可没想到世子妃双颊通红,头上还冒汗。
“世子妃,您怎么了?”
谷雨的喊声把院落的人震醒,医师匆忙忙把脉。
“世子妃这是寒气入体才发了高烧,得发了汗才好。”
许凛然早就被惊醒,看明宣还睡着,给他盖好了被子才走了出去。
他不能走近,站在外间只能透过窗看到谷雨不断给她擦汗的模样,她不自觉的嘤咛难受让许凛然还空着的一只手握拳。
这个时候他心中的嫉妒发了狂,他一直都嫉妒宋恒越,嫉妒他光明正大的拥有了表妹,拥有关心表妹一切的资格。
而他只能强自控制着自己的心和身体,站在这里像个木头,不敢动不能动。
等到天明,沈书仪的烧才退了下去,许凛然松了口气,有点不放心明宣又赶回房间。
借着烛光,他看着明宣熟睡,不自觉露出一点稀薄的笑容。
沈书仪今日这事着实惊到了庆王妃和淮阴侯府众人,就连外祖母大长公主都派人来庄子上看她。
庆王妃摸摸她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了才把被子给沈书仪拉好。
“都怪母妃没有多派点人跟着你。”
宋灵犀搂着明宣不放,明显还在后怕。
二嫂饶氏也拉着沈书仪的手,“你可吓到我们了,昨儿你二哥念叨着你会去玄清观,早知这样,就该让你二哥陪你的。”
沈书仪脸色还有点红,闻言感动又好笑。
“这也是突然发生的,是我命中该有一劫,怎么能怪别人。”
“你这孩子……”
沈听琴瞅了眼许凛然的手臂,神色奇怪,过了好半晌才开口。
“凛然,昨日多亏了你。”
许凛然对着他的神情只好转开视线。
看他这样,沈听琴想笑又觉得无奈。
“我们从小一起读书,谁不知道你。”
许凛然这心思,估计只有小妹蒙在鼓里。
只是想到许凛然家中那母亲,他又觉得可惜,当初家里人都觉得凛然是个好的,但因为他那家里搁了心思。
见许凛然还是不说话,一张脸如清风一般,沈听琴又不自觉叹气。
“表弟啊,你……”
许凛然抬头看他一眼,沈听琴劝人成家的话噎在口中,感受到他不愉的情绪,只得投降。
“罢了罢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反正吃亏的不是他小妹。
沈书仪还在跟庆王妃说话,“母妃,您今日就带着灵犀回,我现在这情况还有表哥的伤也确实不方便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