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逛商场的心情是没有了。
雨伞被扔在原地,季秋淋着雨一路走回大楼内。
时雨还是站在她离开前的位置。
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时雨不知道季秋和沈泊舟说了什么。
但看表情也看得出,对话并不顺利。
"走,回去。"
季秋一脚刚接触楼梯便抬头对时雨道。
紧接着,她低头,雨水顺着裙子的曲线打在楼梯台阶上,留下一路的水痕。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真是倒霉。"
本来中午还打算和时雨去吃一家特有名的巴西菜。
这下又泡汤了,只能晚上出去。
"你和她说了什么?"
时雨还是忍不住好奇,在即将转角时朝外面望了一眼。
像伟大雕刻家精心制作的艺术品,沈泊舟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说我们到此为止。"
能把分手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恐怕只有季秋了。
时雨自然下垂的右手忍不住偷偷竖起大拇指。
但面上还是装作惊讶:
"你真打算跟她分手?她不是说婚约都退了吗?"
雨水填充在布裙的缝隙中,使原本轻盈的裙身变得沉重无比。
季秋不得不双手拎住裙身,以便减轻行走的负担。
"退婚约和我要跟她分手很冲突吗?你都不知道,刚刚我说十句,她才回答一句。"
说起这个她就生气,沈泊舟平时不是很能说吗?
怎么这时候开始装哑巴了?
"就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她才是受害者,真的要把我气死了。"
季秋狠狠咽了一把口水,像是在发泄怒气。
时雨幸灾乐祸道:
"我就说吧,沈泊舟那种人和你不合适,你还偏不信。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圈子都是些什么货色吗?"
她说的语重心长,生怕季秋再误入歧途。
"咱们这些小平民还是安安心心生活,谈什么恋爱,搞钱才是最重要的。"
季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她凑近时雨,眼神揶揄:
"看不出啊,你以前是不是被这些人伤害过?这么有感触,不像是没经历嘛。"
时雨心跳短暂地停了一瞬。
窒息感蔓延全身,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一瞬很短,被雨水模糊面颊的季秋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她僵硬地笑了笑,才回答道:
"哪有,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接触过一些。还有我那些朋友,一个个都被伤害的遍体鳞伤,结论这不就得出来吗?"
季秋简单地噢了一声,没有多想。
回到家,洗澡换了身衣服。
中午简单点了个外卖。
午饭后,屋外的雨总算是有减小的态势。
时雨躺在沙发上处理工作,季秋则在卧室收拾行李。
出行如果是一个人坐飞机的话,她一般只带一个比较大的背包。
因为这样可以不用办理托运。
既省了起飞前的办理时间,又省去了落地后的等待时间。
特别是国际航班去国外,贼方便。
季秋有很多那种户外徒步背包,多年旅行总结出的经验可不是用来摆设的。
收拾好一个背包的行李。
心想要是还需要什么,到地方再买。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已经快四点了。
窗外的雨也停了。
乌云散开,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绿树被照耀得熠熠发彩。
这段时间的天总是说变就变。
这个点出去逛一逛,正好到晚饭时间。
两人下楼,沈泊舟早就不在了,上午季秋和她的对话也一并被消失的大雨带走。
来来往往的人群,没人会知道那里曾发生过什么。
保时捷车内
浑身湿透的沈泊舟坐在驾驶位上。
雨水顺着上万的真皮座椅流淌。
很少有人会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车子,沈泊舟便是其中之一。
季秋离开后,她又在原地站了许久。
无论雨水和雷声怎样洗刷,她始终都无法消化季秋那句"我们到此结束"。
从没想过关于她们之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月。
她们已经相识十多年,季秋怎么能忍心说出别再找她呢?
相爱不到两个月...
沈泊舟在心中反复呢喃。
两个月不长,也不短。
它不是两天,也不是两年。
头靠在方向盘上,沈泊舟觉得很累,比车祸命悬一线时还要累。
或许这一切都是梦吧,是她车祸濒死前的臆想。
良久,她坐直身体,启动汽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路上。
循着内心,车子来到了一处墓园。
比起普通墓园,这里看起来装修更庄严更大气。
门口站着四名保安,每当有车驶入都会站直敬礼。
不太高的松树上挂着雨滴,每块墓碑间隔的很远。
进入园内,一整面山的排列看起来并不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