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季,花港市上空漂浮着乌云,阴沉沉的,不时落下几场雨降低了气温,好多人们不得不把早已经收拾好的长袖拿了出来重新穿上。
现在本是午时,可天空中却无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整个世界都犹如被黑暗笼罩,阴郁悲凉。
“下雨了呢。”淡金色的雨伞下,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中伸了出来,接了几滴雨水,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好像好久都没见到这样的雨景了。”
久到她已经忘记上一次看见这样美丽的雨景是什么时候了。
淡金色的雨伞被往后方移了些,露出了伞下少女的面容。
那是位长相偏可爱的少女,金褐色的眸子像是澄澈的水晶,好似闪着光,脸上还带了点不明显的婴儿肥,整个人都是属于耐看型的。
少女一头漂亮柔顺的粉色长发扎了低双马尾垂在身前,其上用了两个精致的向日葵发夹作为点缀,看着更多了几分乖巧,“真美。”
比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更美。
路边草丛中忽而闪过一道灵光,那正沉浸在雨景中的少女瞬间回神,寻着那灵光找了过去,那是株开得正好的龙舌兰。
刚被雨水洗过,所以花叶格外干净。
“刚才的光,是你吧。”那少女蹲在了龙舌兰的面前,伸手轻轻碰了下开得正好的花朵,顿时,无数灵光汇聚,幻化成了个花精灵的模样。
橙发青眸,是位长相极具攻击力的少年,“你是什么人?”
“我叫苏稚,稚语的稚。”少女轻语,“是此方世界的魔法神使。”
她温柔地笑着,配上那淡金色的雨伞,好似已经雨过天晴,“你呢,叫什么名字?”
“范玛,玛瑙的玛。”那花精灵回到,“你刚才说的魔法神使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苏稚回到:“我的使命就是帮助并收复失散的花精灵王,也就是你。”
“我?”范玛还是有些不明,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忽而轻笑。
“小姑娘,你是还在做梦吗?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魔法,也根本不存在精灵这种生物。”
“是吗?”苏稚并没有什么反应,神情依旧淡然,暖金色的灵光在她手中汇聚,幻化出了个精致的平面镜。
“或许,是你在做梦呢。看看现在的你吧,这才是真正的现实,你必须接受的现实。”
镜子里清晰地映着范玛的模样,银灰色的短发干净利落,本是墨色的眸子也变为了橙色,身着奇怪的服饰,身后那对无法忽视的巨大翅膀不时扇动两下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这是……我?”范玛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容貌,无意识地捏了下自己的脸,很疼。
眼前的一切全然超出了他的认知,也超出了他十几二十年所学所知晓的一切,这所有的事情,都无法用他曾经学到的知识解释。
“是你。”苏稚收起了镜子,明明是那么淡漠的语气,范玛却听出了温柔,“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曾经的经历或者愿望吗?”
经历?愿望?
范玛愣愣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女,脑海中突然有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又被重新翻了出来,“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
他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好像是在回答苏稚的问题,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生活在属于网络和科技的时代,那里没有魔法,没有精灵,没有这一切神奇的事物,有的只是永远挨不完的批评谩骂和永远改不完的策划案。”
“我死在了我生日的凌晨,那天我刚改完策划案,想要下楼去24小时超市里买桶方便面庆祝我的生日。”
“可是没想到我刚起身就感觉心脏一阵疼痛,然后……”
“我记得我眼前一黑,五感也渐渐消失。”
“我想起来了,我死的那天,正是一年之始,外面很热闹,甚至还有人放烟花,他们都在庆祝新的开始。”
“听说还有很多无人机在广场上做表演,可惜我没看到。”
“后来,等我再次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了这里,我忘了我已经死了,还以为...…”
“还以为这里还是我那个世界。”
他刻意忘记的一切,在今天再次被迫想起了。
“我跟你说啊,我死的那天可热闹了。”范玛望着阴沉沉的天。
许是雨水入了眼睛,两道水痕划破了他的脸,滴落在他坐着的花上,又顺着花叶的脉络流下,最后在地面上炸开了朵小小的水花。
“你,有什么愿望吗?”苏稚不愿再继续听下去,扯开话题问他。
愿望啊……
范玛愣了半晌,才看她,“有什么条件吗?”
“什么?”
“你帮我实现愿望,有什么条件吗?”
天下怎么可能会有免费的午餐。
“有。”
“什么条件?”听到苏稚肯定的回答,范玛反而松了口气。
苏稚心中难受得要命,胃里也开始阵阵绞痛。
可她脸上却依旧带着最灿烂的笑容,像是太阳般感染着陷入悲哀之情的范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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