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殿内后便去寻找晏云裳,找寻途中只见李明德一人,便疑惑地上前问道:“公公,为何只见您一人?公主没有同您一道回来吗?”李明德立刻回答:“殿下,我与公主一同取得真迹后,公主想独自闲逛不让婢女跟随,咱家便先回来了。”
沈珩序深知她的性格,但今日进宫面圣,春芷并未随行在她身侧。这宫中是非纷杂,他需尽快找到她。道谢后,他便转身离去。
晏云裳原本有此打算,但在返回途中偶遇温昭仪,盛情难却,便受邀至御花园的望月亭相聚。亭中紫云屏由上等紫檀木制成,上等的紫檀木所制成的紫云屏上覆盖着细腻的紫云绸缎,屏风后隐约可见几人的身影。
“公主,先前之事,本宫还尚未来得及向好好谢谢你。今日有此良机,我们二人何不借此机会在此小聚一番,共享片刻宁静?”
既然她提出如此邀约,晏云裳自当不再推脱而应允下来。何况,她一见到小公主便心生欢喜,仿佛与她特别有缘。
在亭中稍作歇息后,妙仪便闹着要去假山后放纸鸢。她撒娇道:“母妃,陪妙仪去放纸鸢好不好?”这一撒娇,让晏云裳的心都软了。然而,温昭仪却并未同意。
“这外头太阳大,小心别晒伤了。小脸要是晒得红彤彤的,可就不漂亮了。”
小姑娘听到这话,眉头紧皱,像是一个未完全发酵的小包子,小嘴嘟囔着:“可是母妃,你之前已经答应过我了……”她的声音逐渐减弱,似乎担心惹怒了面前的女人。
晏云裳见状,主动提议道:“温昭仪,小孩子天性爱玩,放纸鸢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如让我陪公主去放纸鸢,您觉得如何?”
晏云裳自小本就喜欢放纸鸢,她的闺房小阁楼中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纸鸢。从前她被纸鸢深深吸引,总是幻想着逃学去东街向那位制作纸鸢老伯的铺子里拜师学手艺,并憧憬着长大后开一家纸鸢铺,创作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纸鸢。
然而,后来她转而跟随楚氏祖父学习药理,但她对纸鸢的热爱并未就此减退,即使时至今日,她仍对纸鸢情有独钟。
“不妥不妥,此事怎好劳烦公主呢?”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微微皱眉,然后摇了摇头。可晏云裳只要对上那小姑娘的眼神,心就软了下来。
她站起身,接过婢女手中的纸鸢,牵起小姑娘的手,转向温昭仪道:“娘娘,能否将这看作是我想放纸鸢,公主只是陪伴?”温昭仪听到这里,手中的湘妃竹扇一顿,见她如此执着也只好作罢,轻笑着说:“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本宫自然不再多言。”说完,她向两人挥了挥手。晏云裳明白温昭仪已松口,便带着小公主退下。
坐在黄花梨圈椅上的女人凝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似乎在沉思。片刻后,她挥手示意身旁的嬷嬷上前,侧身轻声与她交谈几句。嬷嬷会意地点点头,随即退下。当目光落在莲花盘中新鲜的葡萄上时,她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沈珩序深知宫中她能涉足之地有限,大多为消磨时光之所。在前往御花园的途中,他偶遇几位小太监,他们提出曾见到晏云裳向御花园方向走去。他心中了然,沈珩序决定前往御花园寻找晏云裳,然而,途中却意外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见那人面色不悦,满是不屑,而身旁的婢女则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讨好她。她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沈珩序见状,正欲转身离去,不料那人已先他一步注意到他,并主动向他问好。
“摄政王见到我,为何如同见到猛兽一般?”那人问。沈珩序的方才还温柔缱绻眉眼瞬间由转为冷漠,他漠然地转过身,看着身后款步而来的女子。
“涟玉小姐,有何事吗?”
“得知摄政王今日入宫谢恩,我特地在此等候您。”她向他行礼后,缓缓站起,双眸含情,双颊绯红,小巧发髻与玉镶红宝石簪子更添女子娇艳之态。身上着的料子也是极好的 只是沈珩序觉得她穿上后,倒显得这衣裳如同俗物一般不入眼。
眼下轻声细语温柔的模样倒与方才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但沈珩序心知肚明,况且他本无意与她有任何交集。但身旁的婢女们见状,全都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涟玉小姐言重了,若无他事,本王便先行去寻昭华公主了。”沈珩序言罢,转身而去,不欲再听身后之人多言。上官涟玉才平复的情绪瞬间又被激起,她紧咬着牙,不满地质问:“殿下为何如此疏远我?”
“像小姐如此聪慧的人,怎会不知道呢?”
沈珩序闻言,回想起夜宴上被下药之事及昨日的谣言,虽心生怒意,却强行克制,紧紧攥住拳头,沉声回道:“小姐请自重。”
然而,上官涟玉岂会轻易罢休,全然不顾礼仪廉耻,径直上前抓住他的衣袖,愤愤道:“皇后娘娘原意是将我许配给殿下,若非那女子从中作梗,此刻我已是你的王妃了!”
晏云裳正带着小公主来此捡纸鸢,两人猜测可能是风太大或线不够牢固。于是,她们顺着纸鸢落下的方向,终于找到了落水的纸鸢并捡了起来。小公主轻扯云裳的衣裙,有些遗憾地说:“好可惜呀,纸鸢坏了。”晏云裳还未及安慰她,便听到了这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