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你们的人头作甚。”永嘉帝道。
可他说的话,全然叫人听不出喜怒。
两个侍女仍旧落着泪,觉得自己恐怕这条小命今日就要交代在这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小主子大主子去哪找。
自从来这昭阳宫伺候,每日里伺候晓小皇子小公主,就没过过一天苦日子,也没有挨过骂。
两个侍女心里头都是分外喜欢这份活的,却没想到今日会遇上这种事,只怕大好前途就这么没了。
这几人都是信得过的,永嘉帝并不怎么怀疑。
“昨日今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乳母斜着眼睛回忆着,想了又想,说,“这两日,并没有什么人到咱们这昭阳宫来。”
“倒是昨日午后,德妃娘娘领着安乐公主来看看弟弟妹妹,储秀宫那边的宁乐公主也来了,不过淑妃娘娘没有跟过来,是安乐公主和宁乐公主玩在一块,跟着萧德妃娘娘一道来的。”
永嘉帝听了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只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两个侍女和两个乳母便立刻磕了头,从地上起来,弯着腰退了出去。
秦柳瑟提着一颗心,又怔怔的出神,心里头就跟浮萍一样,从方才到现在,因着这件事没有水落石出查出幕后凶手,便全然笑不出来。
永嘉帝淡淡看了秦柳瑟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因着俩人心中都有一样的坚定,知道这事儿不会是萧德妃弄的,所以便也都没有开口怀疑。
永嘉帝视线从秦柳瑟脸上扫过,又看向外头,口里含了声,“朱万喜。”
朱万喜立刻躬着腰滚了进来。
“去把暗卫喊来。”永嘉帝淡淡道。
朱万喜听到这话的时候,明显愣了愣,抬头朝永嘉帝看了一眼,但也不过愣了一瞬,便退出去了。
他着实没想到,永嘉帝会把这暗卫在光天化日之下喊出来,而且还是在后宫。
要知道寻常处理这种事情,永嘉帝都是会把人喊去前头御书房。
藏在暗处的人,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却没想到,今日为着这位皇贵妃娘娘,永嘉帝居然将暗卫喊出来了。
朱万喜出去外头,站在院子里打了个口哨,很快,那暗卫便从正门走了进来。
虽说平日里,暗卫都是藏在屋檐上的,但若是大白日里,便从天而降,只怕会吓到昭阳宫里的人,是以便从外头无人处的树边下了地,再绕了一圈,从正门进来。
既然能是能做暗卫的人,心理素质自然跟宫里头的这些下人不同。
那暗卫在永嘉帝和秦柳瑟面前回话,情绪平和,语调也十分冷静,只将自己昨日今日看到的,都细细说出来。
而说出来的话,跟秦柳瑟这里的乳母侍女回话说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两日里头,来这昭阳宫拜访的人并不多,也就昨日午后,萧德妃领着两位小公主过来了。
永嘉帝听了这话,眯了眯眼睛,似乎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但却没有在秦柳瑟面前说出来。
他挥退了暗卫,而后便对秦柳瑟说,“朕回前头一趟,这事儿,朕会尽快为你做主,你莫要担心。”
秦柳瑟沉默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不管凶手是谁,也只能等着永嘉帝的调查和处理结果。
她虽然心里头有自己的猜测,却不好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将这事儿做决论,不然与那街边泼妇又有何异。
虽然永嘉帝没说,但秦柳瑟猜也能猜出来,他这番回前头去,定然是要去找出一些证据,好做好后头的判决的。
秦柳瑟虽然伤心欲绝,但脑子却依旧清醒。
永嘉帝从昭阳宫出来,回了御书房,确实是找证据去了。
刚才他在昭阳宫里头,将人审问了个遍,但有的人,却不想在秦柳瑟面前问话。
不是不能被她听见,而是怕被秦柳瑟听见了,她承受不住。
就比如这几根银针,被永嘉帝带了回前头,便是要找太医来查看。
太医摸着胡子,细细看过那银针后,深吸了口气说,“这银针极细,着实难以察觉,古籍里却也记过此等残害人之术。且这银针泡过药水,虽说毒性不大,但若是进入体内,取不出来,随着血液在体内移动,在体外扎到只觉酸涩,到了体内,便是疼痛难忍,却找不到根源。”
“那药水,虽说剂量极微,但到了体内与血液结合,毒素日益积累,也不是小事。若是日后发作,更会让人气息日渐衰弱,如同秋日枯树与枯萎凋零,实在是狠毒啊!”
其实银针进入体内,就足够让人疼痛难忍了,这还泡了药水,指不定就是担心这银针进不了小主子的体内。而如此放在床褥里头,时不时扎一下,便能让那药水进入体内。
那太医在这太医院也打卯了几十年,见证了三任皇帝东升西落,交叠更替,后宫的腌臜事儿也没少见到。
如今只能说,这些女人的妒忌是各有千秋,各有恶毒,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会这样害人,还往皇子公主下手,实在可恨。
不过,这些是永嘉帝的家事,太医也不好做评判,只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将这银针的危害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