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被青青子衿一左一右扶着,回了正殿。
看到跪在正殿的彩霞,心里头有些惊讶。
“怎么会是你?”
前不久,她才给四位霞升为屋里的二等侍女,没想到一转眼,就被人出卖了,秦柳瑟心里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为了不让彩霞扯着嗓门乱喊,刚刚抓到她之后,小福子就已经在她嘴巴里塞了一团棉帕子,绑着手架在这屋里。
现在秦柳瑟回来了,便将她嘴里的布团扯了出来。
“回昭仪娘娘,刚才你们一出去,我跟小宝子便也假装出了门。就在外头的拐角处守着,没想到没过多久,彩霞就跟做贼一样往外跑了。”
“我跟着她到了那尚公局去,才知道这个吃里扒外的,居然去打小报告了。”
刚刚在冷宫门口,已经碰到了那几位公公,所以彩霞去做什么,秦柳瑟心里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明白她为何要出卖自己。
秦柳瑟走到榻边上坐下,抬眼看向跪在下头的彩霞,问她道,“你是听谁的指示?为谁办的事?”
如今想来,那个人把彩霞塞到她这昭阳宫来,就是等着她往上爬,成了二等侍女,掌握的权力越多,知道的东西越多,也越来越好办事。
只不过没想到,就这么被秦柳瑟给揪出来了,可谓是损失了一名大将。
这般打草惊蛇之后,她们做事只会更加谨慎。
彩霞留着泪,跪在下头没有说话。
秦柳瑟便问,“那好,既然你不想说,我就先让你人给你打上三十大板,再将你逐出宫去。”
彩霞摇头晃脑的,痛哭流涕的跟秦柳瑟求饶,“求求昭仪,不要把我逐出宫去,不要把我逐出去!”
秦柳瑟端起一杯茶盏,揭开盖子,在茶盏的边缘刮了刮,笑说,“你这样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留你在我面前有什么用?不把你逐出宫去,那不如把你交给慎刑司,或者是赐你一瓶毒药,你自己了结了可好?”
彩霞是一点都不想送命的,她在秦柳瑟面前使劲的磕头,“昭仪!奴婢不想死,奴婢不想死。求昭仪让奴婢将功赎罪,昭仪饶命饶命!”
“哦?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将功赎罪?是谁指使你来的?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前几日,是不是你传了消息,告诉你主子,我现如今不爱吃甜食,不爱吃芝麻了。”
说实在的,秦柳瑟至今佩服那幕后黑手,单从这样琐碎的信息,便能见微知着,给她下套,何时深的心机。
只是用来害人,着实可惜了。
彩霞的眼珠子转了转,磕着头说,“回昭仪娘娘,是李贤妃,是李贤妃指使我的。”
彩霞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出宫,出了宫,她便得回到自己的乡下老家去。
现如今在皇城里伺候了这么久,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虽说是伺候人的,但她也习惯了。
习惯了这宫里的富贵堂皇,要叫她回到自己的老家去,真的是不习惯。
而且她还藏着个心思,万一在这宫里待久了,她也能鱼跃龙门呢,不就再也不用过这种伺候人的日子吗。
彩霞痛哭流涕地供出自己的主子,秦柳瑟听了,却只觉得有些头疼,心道这个奴婢,这般黑心肝,是没有办法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东西来了。
其实秦柳瑟刚刚也是吓唬她,现如今她有了身孕,是不会在这昭阳宫引发什么血光之灾的,总归得给自己的孩子积一些德。
不过既然彩霞一而再的撒谎,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留在昭阳宫。
秦柳瑟没了心思跟她斗智斗勇,也不指望她能归顺成为自己的人,又懒得跟她打太极,便吩咐小福子道,“带她去尚宫局领罚,将她送到浣衣局去吧。”
惩罚的事情,得让尚宫局去做,而秦柳瑟,是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彩霞听到秦柳瑟要把自己送去浣衣局,心里有一点庆幸,可庆幸过后,便是绝望。
去了浣衣局,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她一个劲的磕着头,就想让打动秦柳瑟把自己留下来。
可不知怎的,这位平日里特别好相处的主子,此时却跟铁了心一样。
秦柳瑟确实是铁了心要把她送走的。
因着刚刚,她就是在试探彩霞有没有悔改的余地。
可她一说出李贤妃的瞬间,秦柳瑟便知道她是在欺骗自己,如此狡诈不诚实的人,自然不能留在身边。
今日之事,让秦柳瑟更震撼的是,这四位霞里头,不止彩霞一个吃里扒外的。
刚刚小福子在她耳边说了,跑出去通风报信的不止彩霞,还有冬霞。
冬霞也被小福子和小宝儿控制住了,就关在后头的厢房里,没有押过来和彩霞一起发落。
这也是秦柳瑟的意思,将她们两个分开,才更好打听她们嘴里的消息,免得她们串通起来。
而刚刚冬霞出了昭阳宫,去的就是李贤妃的毓秀宫,还去了一趟温才人那儿。
冬霞去了李贤妃那儿,那就说明彩霞说的全部都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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