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去到承乾宫时,正殿空无一人。
偌大的精致宫殿,更显得自己有些渺小无助,以前都是陪秦昭仪来的,从未独自来过。
她拧着手指尖,默默等着,朱公公说皇上去更衣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永嘉帝便从里头出来了,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常袍。
可虽然换下那套威严代表着等级森明的宫袍,青青也不觉得永嘉帝亲切多少。
心里扑通扑通的,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平日里怎么能跟皇上那样自在地相处呢。
青青只想回完话,赶紧逃回自己主子的昭阳宫去。
永嘉帝挥开袍子,端了盏茶水,喝了一口,单刀直入地说,“说吧,今晚在园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回皇上。”
青青起初还磕磕绊绊的,但说久了,便慢慢的能用正常语速说话了。
“昭仪平日里就爱凑热闹的性子,在偏殿待的发闷,出来时看到小世子拉着侍女要去东园里看舞艺,便起了心思去。”
青青虽然紧张,但脑子里是拎的清的,当然不会出卖主子说是去看萧德妃和严守御的事情。
便抹去了这两人的事情,其他都如实道来,一点都不敢有所隐瞒。
“奴婢现如今想着,昭仪这段时日,时常觉得烦闷,时常动不动爱哭找人说话,又坐不住,当是因着有了身孕,肚子里的小皇子,想来是爱折腾人的好动性子,折腾我们昭仪呢!”
说不得青青也是个机灵的,这样一番说辞找借口,虽说有自己描募的成分,但因着是建立在事实上的描绘,听起来真是像模像样的。
最近,秦柳瑟却是容易觉得乏,时常觉得闷,又动不动爱红眼睛的,总之就是情绪不太稳定,有些脆弱的样子。
青青说话,也不敢去看永嘉帝眼睛,就盯着脚下的海棠花纹样的地毯。
没得来永嘉帝的回应,安慰自己没回应便是最好的回应,至少说明永嘉帝没有发火嘛可不是。
这一番自己安慰自己,又是学的自家主子的,当初失宠,秦柳瑟便是这样开解她们这群奴才的。
有这样的主子,也不怪这群奴婢如此忠心了。
青青又噼里啪啦说着,“昭仪一向促狭,当时也没风雪,便想着抄近路过去,谁知道……”
趁着说到楚郡王这里,青青没忍住鼓起勇气看了永嘉帝一眼,看他不似生气,又低着脑袋继续说。
一笔带过楚郡王和侍女的事情,又说了绕过假山撞见严守御的事情。
“我们昭仪跟严将军,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今日还是头一回见着,也不知那些人安的什么心!”
永嘉帝喝了口茶,淡淡道,“朕知道。”
青青不知道永嘉帝知道萧德妃的事情,所以也听不出永嘉帝这话的言外之意,自己也是今日才知道。
所以听了永嘉帝这话,知道他没有怀疑自家主子,登时来劲了,觉得皇上真好,一点没怀疑秦昭仪。
“后来严将军走了,我们哪里知道他去了哪儿,往明月楼走去,昭仪想着歇息片刻再走,谁知道也是巧了,这又碰上了严将军。”
“可这时候,柳宝林她们就来了,先是问我们昭仪怎么会跟严将军在一起,还招呼了一群人过来,围着我们昭仪指指点点。”
青青说到这里,都要哭了,“我们昭仪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但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奴婢那时候没听见昭仪说话,便觉得不对劲。”
“再问她两句,看她脸色不太妙,想问她要不要回去,柳宝林就过来了,然后昭仪就晕过去了。”
“幸好奴婢留了个心眼,不然昭仪要是摔到雪地上了,那地上又冰又硬,这一摔,可就不妙了!”
青青说完,终于抬头又看永嘉帝,看他喝着茶没有回应,心里打鼓,琢磨着自己是哪里没说好。
忽然想到什么,又赶紧补救道,“皇上,昭仪摔下去,奴婢接住了,虽然严将军也蹲下来看了昭仪一眼,却不是有逾越的举动的!”
“严将军许也是担心出事,才蹲下来一看,并没有碰到昭仪,只看了一眼,探手指放在昭仪鼻尖,觉得不对劲,便让人喊太医!半点不规矩的事情都没有的!”
说到激动之处,青青还使劲摆着手,生怕永嘉帝误会了。
天知道永嘉帝当然不是在怀疑严守御和秦柳瑟,严守御当时愿意蹲下来看秦柳瑟,帮她喊人,永嘉帝心中有的只有感谢。
他虽强势,却并非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也不是那种男女有磕磕碰碰便觉得不干不净得以身相许的人。
是以这事儿,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刚才,那是在想着别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永嘉帝作为帝王,也没有像青青说明的必要,只淡淡道,“朱万喜,赏。”
朱万喜立刻去取了一个装满金果子的荷包,递给青青。
青青本要推辞,朱万喜道,“皇上赏你的,就收了吧!昭仪刚有喜事儿,赶明儿,还有呢!”
青青这才收了下来。
永嘉帝又道,“回去吧,好好看着你家主子,别再动不动摔地上了。”
青青低头应了声,然后自退了出去。
其实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