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非得这时候说。”永嘉帝道。
秦柳瑟喘着气,不悦地嗔了永嘉帝一眼,一只手拖着半边脸,幽怨地看着永嘉帝。
“嘴酸?”永嘉帝轻咳一声问道。
这话秦柳瑟可不好回答,也不想回答。
她也是头一回干这活儿,谁知道竟然要那么久。
永嘉帝看她这委委屈屈地模样,笑着将她搂入怀中,笑道,“今日尚且就放过你。”
那话说着,手上的动作却还不太礼貌。
秦柳瑟扭着身子,又怕闹下去他又要着急上火,便只能暂且无视他这些“无礼”。
“皇上~”秦柳瑟还是拉了拉永嘉帝的手,“年关将至,臣妾这些时日,有些想念当初在苏杭的日子呢。”
永嘉帝听到这里,停了下来,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上问道,“怎的,你想回去?”
秦柳瑟一愣,不知道永嘉帝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山高路远,又是大冬日的,臣妾只想在宫里过冬。”
永嘉帝微微侧头,薄唇便碰上秦柳瑟的耳后,弄得秦柳瑟整个人都有些酥酥痒痒的,“那是如何?”
永嘉帝只知道她在苏杭长大,如今双亲在京,是以也只以为她是在思念苏杭那些宗亲叔伯。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秦柳瑟想了想说,“苏杭虽没有上京这般冻人,但冬日也难过。”
秦柳瑟叽叽喳喳,和永嘉帝说着苏杭的事情,说起长大的光景,说起同她一道长大的兄弟姊妹,还有老家叔伯和“婶母”。
其实所谓婶母,便是她的亲娘,亲爹也变成了老家的叔叔,这也是秦伯远家给她串通好的口供。
“婶母家的妹妹,翻了春便要嫁人了,臣妾想着,得给她添些嫁妆,在苏杭的时候,婶母一家待我极好,就像我是她亲生的姑娘一般。”
其实这要出嫁的秦柳云,并不是什么堂妹,而是秦柳瑟的庶妹。
前头被他爹养在外头的外室生的,秦柳云被认回家之后,秦柳云的生母也跟着回家了。
秦柳瑟心里,对这位秦柳云和她的生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只不过为了自己想说的话,把她抛出来当引子。
“也可,你想添什么嫁妆,让人送去便行了。”永嘉帝揉着秦柳瑟淡淡道。
秦柳瑟手里拧着被褥,一边琢磨着怎么将那件事说出来与他知晓。
其实若要论起来,这秦柳云如今的夫君,能选到这样的富户人家嫁进去,也是托了她这个姐姐的福。
虽说她现如今名义上是秦伯远的女儿,但说出去,也都是在他们家长大的。
是以说亲时,人家知道他们家里有个在宫中做妃嫔的姐姐,立刻就高看了几眼。
若是论以前,秦柳云这般身份,要嫁进有点身份财富的人家,大抵只能做妾。
不过现如今有了她这层身份,那些人为了攀关系,便都求着她去做正室娘子了
秦柳瑟虽然不喜欢他们娘俩,但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所以也不会去坏她的好事。
总归现在不是上一世了,上一世,也是她私逃出宫后,父亲眼见的没了这个“值钱”妃嫔闺女,才敢对她娘亲不客气。
现如今,只要她在这宫里一天,父亲就得待娘亲客客气气的,至于那秦柳云的母亲,只要她不瞎折腾,给她口饭吃倒也不难。
送什么嫁妆这事儿,秦柳瑟其实早就想好了,她之所以故意提这个话题,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上,臣妾那妹妹也不过比我小三四岁,臣妾倒是有些担忧,她刚成人就出嫁,也不知能不能侍奉好夫君和公婆呢。”
永嘉帝刮了刮秦柳瑟 鼻尖,“离着这么远,这你也操心?”
说完顿了顿,又道,“若是不放心,多写写家书通讯。”
秦柳瑟换了个姿势,在他胸前蹭了蹭,幽怨地道,“皇上这种早早成家晓事的,哪里懂得我们女儿家嫁人的惶恐?”
永嘉帝这种做皇子的,其实不用说皇子,便是民间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十来岁,只怕都晓人事了。
要么是家里人教的,要么是去外头胡乱厮混晓得的,要么,便是那贴身伺候的侍女,成了公子哥晓人事的工具的。
要是有福气,有了正头娘子或许能当个姨娘,再不然,便是一直贴身伺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所以秦柳瑟的意思便是,永嘉帝这种早早就没了童子身的,自然不知晓女儿家的心情了。
永嘉帝倒是轻笑道,“老陈醋打翻了?”
秦柳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秦柳瑟趴在他身上,抬眼看他,有些懒懒的,看得永嘉帝眼热,又往她腰下揉了两把。
秦柳瑟哎呀了两声,又道,“臣妾不过是想着,若当初臣妾没有回京,现如今,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呢。”
这话倒是挑起永嘉帝的兴趣了,“你快成人才回的京,从小都是在苏杭长的?”
秦柳瑟动了动下巴,点点头,“臣妾打小就去了苏杭,对京城许多事情,都不知晓,也不认得九王爷来着。”
说到“九王爷”三个字,还俏皮地对永嘉帝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