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永嘉帝醒来,这回他连内室伺候的人都带来了,这么大动静,秦柳瑟自然没法装作没睡醒了。
不过醒来时,秦柳瑟是有些发愣的。
只因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昨夜里永嘉帝领着人来这里歇下了。
永嘉帝带着人来她这偏僻地方?
这可真是辛淑妃都没有的待遇。
不得不说,一早清醒过来,秦柳瑟的虚荣心被填满了。
不过永嘉帝也不是全然来陪她的,昨晚可把她好生折腾了一番呢。
秦柳瑟眨眨眼,爬坐起来,掀开床帘,就看见永嘉帝正坐在桌边凳子上,由着青竹伺候簌口净面。
因着昨夜那样从未有过的克制体验,尽管睡了一觉过去许久,此时再看永嘉帝,秦柳瑟还是免不了红了红脸,眼神也有些羞赧。
“不多睡会儿?”永嘉帝饮了口茶抬眼便看见秦柳瑟将腿从床上放下,趿拉着软缎鞋踱步过来。
“臣妾等会儿再睡。”
秦柳瑟打着哈欠走过去,永嘉帝抬手牵住她的手,拿在手里把玩。
然后牵着她往外走,青竹早把永嘉帝上朝的龙袍在外间备好。
永嘉帝并肩与秦柳瑟往外走,低头在她耳边道,“今日怎的起来了,怎的?舍不得朕?”
秦柳瑟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就升腾起来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起来,躺在床上装睡多舒服啊,反正永嘉帝又不会找她的茬。
走到外间,青竹见永嘉帝出来了,正要上前伺候他更衣,没想到永嘉帝却说,“下去吧。”
青竹愣了一愣,心里有些不愿,但还是往后退到了旁边。
永嘉帝低头看了秦柳瑟一眼,两人大眼瞪小眼。
秦柳瑟起初还不明所以,知道永嘉帝张开双臂,又将下巴抬了抬,朝青竹的方向示意,秦柳瑟才明白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是何意。
伺候永嘉帝穿衣,大概是后宫女人都梦寐以求的活儿,但秦柳瑟却不爱揽这活。
只因就如此时此刻,永嘉帝人高马大站在她面前,她虽在女儿家中身量不算矮,但在他面前,堪堪没过肩膀。
是以每回站在他面前,且离得这么近,就会让她无形有种压力,又仿佛能感受到他凝视自己的眼神,还有鼻尖交融的鼻息。
“怎么不看着朕?”永嘉帝低头在秦柳瑟耳边问道,“都睡醒了,还这般难为情?”
秦柳瑟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昨夜里两人都难受,可他却还总是刻意吊着她。
时而轻缓,时而稍微急切些,却永远不给她好和痛快,逼着秦柳瑟节节后退,他却好似还在隔岸观火。
两人坦然相对离得近,又不是第一回,可因着那样的钝刀子割肉,叫秦柳瑟羞耻得,全然不愿意睁开眼睛去看他。
一时想起昨夜的窘态,秦柳瑟有些气急败坏兼恼羞成怒,撅着嘴,手里一紧,嗔了永嘉帝一眼,手上用劲,将他的衣带扯的紧紧的。
还娇嗔了一句,“臣妾是替皇上换衣袍,又不是戴冠帽。”
抬什么头?
旁边的青竹看见了她的动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可永嘉帝却在笑,似乎心情极好,“手劲这么大,还说没有?”
秦柳瑟不理他,转身取了玉冠,给他束发戴上,“皇上快些启程吧,舒月轩里前头远,不比承乾宫呢。”
直接下逐客令了。
永嘉帝一边抚着自己的袖子,一边戏谑道,“得了,朕这就走便是了。”
又低头,在她耳边跟她说,“你且好生养着,昨夜虽得趣,到底没有往日尽兴。”
秦柳瑟心里只想骂娘,彻底恼羞成怒,手上往永嘉帝胸口一推,说了句,“皇上,你快走吧!”
然后气呼呼地,也不去看他来,径直往内屋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永嘉帝。
说不得秦柳瑟这般,着实属于无礼,可永嘉帝嘴角挂着笑,扶了扶自己的玉冠,往里头看了一眼,兴味盎然的。
而后才转身,换了个正经神色,领着朱万喜往外走去。
外头早就由着朱万喜打点好了一切,天色还漆黑着,两旁站立着提着灯笼的公公。
见永嘉帝出来,领头的见朱万喜打了个眼色,两旁的公公立刻如灯龙一般,在宫道中游走。
永嘉帝离了舒月轩,青草青竹自然也没有留在这儿的道理,跟着大部队离开,到了岔路口,再领着几个侍女,回了承乾宫。
在舒月轩,青草青竹没有睡够囫囵觉,所以一回到承乾宫,便打发了侍女,各自回屋里歇息了。
脑海中有那些画面的,可不止秦柳瑟,还有青竹。
青竹回到屋里,躺回自己的榻上,满脑子都是晨间的画面。
她常在内室伺候,不是头一回瞧见永嘉帝的身子,也不是头一回看他宠幸女人。
可永嘉帝身上,那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身子,与女子截然不同的力量感,每回都叫她心跳要快上几跳。
平日里总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尊贵无比,青竹也总以为,他看后宫女子,都是传宗接代繁衍子嗣的存在。
可为何对着秦昭仪时,有时在他脸上,却能瞧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