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居然就这样被打脸了。
不过那些妃嫔虽然看热闹,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宫里李充媛最大,谁也不敢当面嘲笑,只敢在心里偷笑。
周才人从刚才,就一直在祈祷别让她心想事成,没想到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心声!
她捏了捏指尖,忍住想要挽起的唇角。
见众多姐妹上前,也跟着过去劝慰李充媛,“姐姐的福气好着呢,皇上定是想给姐姐更体面的。”
“那起子什么秦婕妤,柳秋娘,之所以有位份升,不过是因着她们本身位子就低罢了。”
周才人在心里偷笑,瞧瞧这话劝的,她们位份低所以可以升官?
难道李充媛的身份,一个二品的位份,就算高得升不起来了?
这样的话,皇上又作甚么给宁淑妃升成贵妃,把淑妃的位子腾出来给辛淑妃?
再说了,四妃里头,贤妃的位置,还空着呢。
贵妃在淑妃之上,皇上心里也是门儿清有一把自己的尺子,自有衡量的,觉得宁淑妃更配得上贵妃的名头,淑妃更适合宁昭媛,才有如此安排罢了。
“可不是。”周才人打量着李充媛,忍着心里的得劲,一声比一声“好声好气”地道,“姐姐膝下有公主,皇上给秦婕妤抬位份,多半是因为婕妤不过三品,真要一起管事,拿不上台面,才给升了二品。”
“至于那位柳秋娘,又有什么要紧的,每回皇上得了新人,新鲜劲在,哪一位伺候过后,不都是会安排位份和赏赐的,这是咱们皇上阔绰舍得。”
说不得周才人这话,听起来顺耳多了。
但李充媛还是扯着唇角笑不出来,她皮笑肉不笑,一句笑里半边苦道,“说什么呢,皇上雨露均沾自然是好,再说了,我本就没敢想这些,方才跟你们说了别乱说乱喊,都不听,回头传出去别人要笑话。”
周才人在心里冷笑,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听到一众姐妹喊娘娘,牙花都要笑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早早请了她们来喝茶,换了宫服上了浓妆,就是想着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显摆吧。
真以为这次是过年发甜汤一样,人人有份吗?
结果可倒好,自己请人来看自己笑话来了。
装蒜!
周才人心里还记着上回被李充媛扇巴掌的事情。
李充媛不咸不淡说了两句,懒得应酬装好脸色,便把她们打发回去了。
“皇上给那么多人都抬了位置,怎的忘了我。”待到人都远走,李充媛才露出沉沉的的脸色,红着眼圈道。
旁边的侍女,闭着嘴巴不敢说话。
因着这回这件事情,真不知道从何劝起,便只能默默咬着牙当哑巴。
李充媛捏紧手指,站在窗边,咬着牙望着毓秀宫的大门,忽然心生一计。
——
而舒月轩那边,送走了朱万喜,却迎来了秦怀瑾。
自从上回被永嘉帝罚过,在下人面前下跪,丢了大脸之后,这段时日,秦怀瑾跟换了个瓢子一样,对她不再是以前那样充满攻击性。
就譬如今日过来,居然破天荒是来给秦柳瑟道喜的,她眼带笑意,声音温柔,“恭喜妹妹,如今是昭仪了,想必主位一宫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
不怕敌人犯贱,就怕敌人不明着犯贱。
秦柳瑟听着秦怀瑾的话,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不得秦怀瑾用对待外人的态度来跟她说话,真的让她极为不习惯。
秦柳瑟却不打算跟她虚以委蛇,她拿眼睛看了看秦怀瑾,示意她接着说。
结果秦怀瑾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侧头示意春燕,春燕立刻就将手里的托盘奉上。
再不是像以前一样,看到她,就噼里啪啦一阵输出。
秦柳瑟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秦怀瑾,秦怀瑾这样虽然她不习惯,但其实并不陌生。
因为她在外人面前,还有前一世,秦怀瑾便是这副模样待人处事。
秦柳瑟一时有些头疼。
对付那么多外头的人,防着那些人,已经很麻烦了。
过两日,还得开始去和辛淑妃打交道,和那样的人打交道要藏心眼,往后回到舒月轩,面对秦怀瑾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想想就累得慌。
而秦怀瑾显然是打算装下去了,除了进来道喜,还从托盘上取了一个木盒子,里头是一盒胭脂水粉,说是从宫外托人带进来的。
“这是现如今京城最好的手艺师傅制的,花了不少银子,托了许多人,才买到手里,我也给妹妹带了一盒,咱俩是姐妹,往后可要和和气气的服侍皇上才好。”
既然送都送了,秦柳瑟也没有拒绝,就收了。
她趋步向前,虚扶着秦怀瑾的手,从她手里接过,“姐姐怎的这般客气,你我既是姐妹,又何须这些身外之物,姐姐心里有妹妹,便是足够了。”
比虚伪,比说一套做一套,秦柳瑟也可以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