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婕妤!外头在传,说,说,说皇上要给魏兰心姑娘指婚了!”
小福子在外头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往舒月轩跑,迫不及待要来跟秦柳瑟说。
因着永嘉帝还没选出掌管后宫的人选,秦柳瑟还得跟着李充媛他们打卯,早晨已经去萧德妃那边走了一圈,又趁着顺路去问候了一下西太后,给她老人家请安,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小福子跑得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心中直呼活见鬼了。
魏兰心一心想要在宫里扎根,怎么突然间皇上就要给指婚了。
秦柳瑟虽然早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其实还是有些消化不良,跟小福子一样意外。
她笑笑说,“皇上大约是有他自己的安排。”
其实永嘉帝不仅有自己的安排,还雷厉风行地,就把这件事情办了。
秦柳瑟的震惊,一方面来自于永嘉帝忽然之间就给魏兰心指婚,另一方面,也是因着这门婚事实在是意料之外。
永嘉帝给魏兰心指配的未来夫婿,是在西北都护手下的武将,乃李姓人家。
不过虽然说是将军,但却是土将军。
有自己的宅子,在当地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家,但因为没有文化,泥腿子出身,压根不指望能再上一层。
更何况是如今的太平盛世,更是而不可能依靠打仗得什么功勋。
这位李将军,今年据说三十有六,先前娶过一位妻子,也是武将家庭出身,算不上英姿飒爽,但跟寻常女子也不同。
后来那位夫人病逝了,李将军这几年都没有另娶。
不是他不想娶妻,而是京城但凡有点底蕴的,人家都不舍得把女儿嫁到那样远的地方去受苦。
而有过那一类大字不识几个的妻子,现如今他便想求取“另一类”。
寻常人家的姑娘,那位李将军又瞧不上。
如今有了功名,只想求娶饱读诗书的姑娘做续弦了。
李将军当年是在九王爷麾下做事情的,也算是他的亲信,在西北有自己的名望,许多当地的人家也求着踏破门槛想把女儿嫁给他,但那位李将军只愿意点头让那些人做妾。
正妻嘛,自然还是想娶个各方面条件都好的,能读点书,知道些女工是再好不过。
秦柳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位李将军会对魏兰心十分满意。
魏兰心今年也不过二十不到的芳华,生得虽不算国色天香,但却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娇气姑娘,尚算有蒲柳之姿。
那种常年习武的武将,见了她,只会把眼睛都看直了。
平常人家说亲,都得让姑娘家的人,来和男方相看,但因为这是永嘉帝的指婚,压根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柳瑟一个局外人都如此震惊了,更别提魏兰心这个一夕之间就被永嘉帝定了终身的人。
朱万喜宣读圣旨的消息传到魏兰心耳朵里的时候,她当场就软了下去,跌坐在地上不得动弹。
恍惚了片刻,才疯了一样的,一边哭着一边跑去东太后宫里找她,“太后娘娘,皇上,他为什么要给我说亲?还给我指了那样一个人家?那样偏僻荒凉的地方,皇上为什么要让我嫁到那种地方去?”
“还给我许了那样的泥腿子。粗鲁不堪!”
朱万喜没想到自己刚宣读完圣旨,魏兰心姑娘连圣旨都没有接,就跑出去了,赶紧紧随其后,捧着圣旨追到东太后宫里。
“哎哟喂,我的兰心姑娘,你激动归激动高,高兴归高兴,可皇上的圣旨还是得拿啊,不然这便是交代不了的了。”
朱万喜说话比较委婉,甚至还在力挽狂澜为魏兰心的鲁莽遮羞。
他的意思是如果魏兰心不接旨,那便是违抗圣意,搞不好这个是要杀头的。
魏兰心用仅存的理智咬着牙,跪着接过了圣旨,等朱万喜传完圣旨回去,才又跪着过去,摇着东太后的膝盖,哭着求她给自己说情。
东太后看着魏兰心这样失态的样子,不由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毕竟是她带到宫里来的,虽然眼下这个棋子没有用了,但东太后还是多少有些感慨。
她居高临下,摸了摸魏兰心的脑袋,跟她说,“当今这位皇帝,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是拍着脑袋做出来来的决定,他这么做,当然有他的缘故。”
“太后娘娘。”魏兰心哭得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远嫁西北,还要嫁给一个粗糙不堪的男人。
虽说那位李将军不过比永嘉帝大了几岁,可魏兰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同样的年纪,皇上是英俊威武的男子,可那位泥腿子将军一定是不同的。
“太后娘娘,听说那位李将军还娶过一房妻子,皇上,怎么会让我去给他续写呢?”
东太后看着魏兰心这张跟先皇后一模一样的脸,心中也是分外可惜,本以为有大用处,可现在棋子没有用了,便是没有用了。
东太后在后宫拉拢这么多妃嫔,从来不是无心之举,她想着他们能为自己所用,能得到皇帝的宠爱,可一旦这条路走不通,那便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兰心,皇帝他不糊涂,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东太后又强调了一遍,没有说的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