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在信里说的不多,一连四封信都是召他赶紧回柳州。但这比什么都不说还让人心惊胆战……
孙遇看完就递给了张三等人。众人看完了也都一脸沉重,都看向孙遇,等着他发话。
“直接去柳州。”
“那齐庄主那儿——”
“我会给他送封信。老六,你亲自去送。”师兄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不能再连累他了。
“是,公子。”
“另外,张三你去把几个队长叫过来,你们也别走,我有事要吩咐。”
那三百人马分了十队,设了十个队长,直接归孙遇领导,也都是他的心腹。
这天孙遇议事议到凌晨,等回到房间的时候杜仲早就睡熟了。他轻轻地走到床边一看,见她虽然睡着了,但好看的眉头却是微微提起,好似在梦里也不太平——他知道这种感觉。刚经历过大波折,怎么可能那么快忘记?这样不太平的梦怕是要有好几天才能平复。
他又轻轻地撩起她身上的被子,查看她腿上的伤口,见已经消了肿,不那么红了才放了心。他在她身边躺下来,亲亲她有点擦伤的脸颊,在她“嗯咛”一声快要醒来的时候,柔声哄了几句,然后把她抱进怀里,相依相偎地一起睡去。
第二天一早杜仲是被闷醒的。不对啊,怎么到处沉沉的,脖子上好似有东西,不对,身上也有东西……杜仲努力地睁开眼睛,眨了眨,再睁开,顿时那张满是胡茬的大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昨天实在是太累了,一觉睡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睡的。但看到他依旧睡得黑沉,而且眼底有淡淡地青痕,怕是回来得不早。
此时的他就像个大孩子般,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上半身,而两条腿也紧紧地夹着她的下半身——敢情他这是把她当被子一般抱了?
她试着动动脖子,呲,好似扭到了,一动就扯着疼。她稍稍偏脖子一看,外面已经是大天光,整个船舱都是暖洋洋的,耳边还传来了河水冲刷船身而泛起的浪花声……经过了大半个月紧张的逃亡,她此刻身体和心情都舒畅,真想跑到甲板上去伸个懒腰,好好地松松筋骨啊!
奈何她又试了试,不想连胳膊都被这人给抱在了怀里,箍得不能动。她不甘心,又想动动下半身,但这一动就发现不对了,他的那处……
这人!她脸上一红,随即心里就是一暖,睡足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她试着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大腿,去挨蹭他——
“别乱动!你腿上有伤,挨不住的。”孙遇好似说梦话似的,嘴唇轻启,慢慢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杜仲瞬间不敢动了!这人就是只狐狸,还是只讨厌的净会招蜂引蝶的公狐狸!她正想恼羞成怒地反击,那个声音又来了:“再陪我睡会儿好不好?我还困!”
哎,算了,谁叫这只公狐狸是她家的呢?杜仲马上偃旗息鼓,乖乖地躺好,把自己想象成一条被子,任他抱着继续睡。
但过了一小会儿,她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轻笑声,随即那笑声就越来越大,先是他的胸膛振动得厉害,然后是他的胳膊,最后他的腿也夹不住了,整个人好似从头到脚都在笑似的——
“你——怎么了?”杜仲先是不解,随即就紧张了,这人还从来没有这么笑过,难不成,抽风了?
孙遇笑得全身发软,低头去看紧张看着自己的小女人,心里的愉悦掩都掩不住,他干脆也不解释,一个翻身,很是容易地结结实实地压上了她,嘴唇也凑到了她略微有点干涩的红红的嘴唇边,轻声道:“没事,我就是一想到你在我身边,高兴!”
她回来了他高兴,她如此体贴他甜蜜,但一看到她那面红耳赤但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现如今他可以大声笑了,她回来了,心底那块大石头被搬走了,原来是这般松快!
杜仲来不及说话,他就整个人压了上来,耳鬓厮磨,一点一点地,把她心里的杂念全部吻走,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他。不知不觉间,她也凑上自己的唇,去亲他青青的硬得扎人的胡茬,或者在他亲过来的时候乖乖地仰起脸,任他的胡茬扎……
奇怪的是这场厮磨并不带多少炽热,两人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彼此的眼里都是亮晶晶的,但却是温情多过于热情,就那样静静地互相看着——
杜仲心里一片柔情的汪洋。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名叫海枯石烂的东西。没有什么复杂动作,也没有花哨的语言,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静静地,但却重重地在她的心上刻了一刀——这一刹那的芳华,她愿长醉不复醒来。
孙遇却没有这样的感触,因为他早就感触过了,早就知道这辈子只能跟这人海枯石烂,于是他定定地看了半响,享受了一番娘子的柔情脉脉,就泄气地压倒在了她身上,口上嘀咕道:“你的伤口啥时候好啊?杜仲,我憋得难受!”
杜仲睁大了眼睛:难道刚刚是她的错觉,他压根就不是在想什么海枯石烂,而是在不得不隐忍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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