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岁转身正准备朝花林那边去,视野内却突然闯入一抹黑影,像颗弹射的炮弹,直朝面门而来,宴岁愣了一下,紧接着清晰的锋利爪尖迎面挥了上来,他下意识后退,却听见一声“小心!”
陆时愿反应迅速的搂紧柔弱的腰肢,将人扣在自己怀中,抱着宴岁的头,带着人转了半圈置换了位置,躲过了黑影的袭击。
“喵~”一只黑猫扑到湖边,最后从两人脚边跑过。
“哈啊……”宴岁眸子睁的硕大,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呼吸略微急促。
而那快速起伏的胸膛,也昭示着陆时愿得心惊与不安。
“还好没事。”陆时愿抚着他的后脑,明显气息不平。
那一脚,差点退进了湖里,他若是晚了一步,不敢想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殿下!”远远跟着的几个侍卫,慌忙跑过来,“殿下,您没事吧?”
“喵!!”黑猫受惊,快速逃窜,最后落入一个令它安稳的怀抱。
“呀!这不是八弟吗?”男人抱着猫,笑意盈盈的走过来,“看来这黑猫将八弟吓得不轻,皇兄这就给你赔个不是。”
陆时愿怒瞪着款款走来,跟没事人一样的六皇子,心里怒气一波接一波的起,“这里是太子殿,为何会有黑猫出现?”
男人轻瞟了他一眼,瞧见他不过是个太医,便无视的收回目光,“太医院何时上任了新太医,到底是年纪小,还是说受了谁的教导,如此目中无人?”
眼看着宴岁身边围着一圈人,见着他都似见了空气,无人行礼,他心中难免窝火。
陆时愿气愤的张口,宴岁却拍拍他的手臂,是安抚,也是命令,“先放手。”
他不情愿的松开手,不放心的横在宴岁的后腰挡着,若是发生危险,他直接搂腰将人抱起来。
宴岁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袖口,嘴角漾着几分笑意,“多日不见,皇兄说话还是那么有意思,宫内规矩,位高者不必行礼,连同其身边同行随从,也不必行礼。”
唐州神色难看,拱了拱了上膛,鼻孔出气冷笑一声,“我怎么忘了,八弟如今是太子,今时不同往日了。”
嘲讽的语调,让人听着不舒服。
站在宴岁身侧的小泉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六皇子,见到我们太子殿下,为何不行礼?”
唐州蹙眉怒瞪着那侍从,心底滋生出一种被人羞辱的耻感。
什么狗屁太子殿下!抢来的位置也配得到人尊重?
不服的拱了拱腮,他准备敷衍的行个礼,就听宴岁出声道:“诶——怎么能让皇兄给孤行礼。”
一声‘孤’十分扎耳。
“皇兄自在惯了,很多规矩不懂也是应该的,你我兄弟间,无伤大雅,不必在意。”
好一个不必在意。
扯了扯嘴角,半晌他才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八弟说的是,今日的确是我的猫冲撞在先,谁知竟无意跑到太子殿来。”
他微微欠身,“皇兄再给弟弟赔个不是,还望……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一只畜生计较。”
宴岁盯着那惺惺作态的神色,轻笑一声,“这小畜生冲撞了孤,若是就这般放了,旁人不知,还以为是孤对皇兄纵容。”
唐州笑容一僵,抚摸黑猫的动作没停,只是放慢了。
“八弟想如何?”
宴岁盯着被喂得圆润有光泽的猫咪,一时来了兴趣,“眼看天气越来越凉了,入冬也不过转瞬的事,不如剥皮做条毛领如何?”
“皇兄放心,孤这儿珍宝衣料最是不缺,到时做好了,孤差人给皇兄送去。”
唐州咬牙,掌心攥得紧,掐出一道道血痕。
他怎么会听不出这明晃晃的嘲讽?父皇不仅把将太子之位给了他,甚至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珠宝赏赐无数,凭什么?
他就应该多给这猫灌些药,怎么不一下子将他吓死?落湖也是好的,这具病弱的身体,竟赖赖巴巴的活了这么久,霸占着太子之位。
半晌,他抱着猫送到侍从怀中,“殿下说的是,这小畜生的确该死。”
“日头也不早了,殿下若无事,臣先告辞了。”
“皇兄。”宴岁看着顿在前方的背影,好心提醒道:“孤听闻近日皇宫不太平,许多反动分子开始按捺不住,企图篡取不属于他的位置。”
“殿下操劳,臣会注意。”
“皇兄也不必担心,那些反叛分子都被捉拿,割舌挖眼十分残忍。”宴岁转身摸了摸那黑猫光亮的毛发,轻轻开口,“孤只是想提醒皇兄,一定要看好自己的位置,毕竟这世道这么乱,说不准哪一天谁的位置就被谁撺掇,谁的名分就被谁顶替,这都是没准的事,皇兄可千万不要被歹人给害了去。”
隐忍的拳头捏的更紧,唐州微微偏头,“多谢殿下的关心,臣也想给殿下一些提醒,身体不好就少出门,容易出事。”
说罢,便大步离开。
“他放什么屁呢?”陆时愿盯着那快步离去的背影,十分激动,“他才出事呢。”
他握住宴岁的手,“殿下您放心,有我在,就算阎王爷来了,也拉不走您。”
宴岁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