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檀一顿忽悠下,老少四个总算不哭了,偶尔抽抽几声,看着门外地上的雪出神。
曹月华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悄悄松了口气。等苏檀去后院洗手,她跟过去低声道:“你咋那么确定你家老三不会遭雪灾呢?虽然是跟着大军过去的,但这天冻人也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苏檀浑不在意道:“我那是忽悠他们的,眼瞅到年根下了,不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这个年就过不好了。”
曹月华把她这句话嚼了几遍,“你就一点不担心你家老三?”
“担心有用吗?徒增烦恼罢了。”苏檀两手一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与其担心闻老三,还不如担心担心她的买卖。
擦干净手,苏檀大步回了大堂,拍着手道:“来来来,都动起来,眼瞅着雪下小了,一会儿可能有财神爷来吃饭,抓紧该备菜的备菜,再把大堂拾掇拾掇。”
话说完,她环视一圈,“怎么感觉少了个人呢?”
跟过来的曹月华一拍脑门,哎呦一声道:“荷花呢?她不是出去喊你去了?咋没跟你一块回来?”
瞧这事弄得,难怪苏檀总觉得店里有点过分清静了。
“我让她去请大夫了,我老婆婆这不晕死过去了嘛,我怕再给背过气了,就让她去请大夫了。”苏檀说着走到门口张望,恰好看见荷花拽着个白胡子老头跑回来,“看,回来了。”
她转身扯住想溜的闻老太,“你干啥去?大夫刚来你就跑,老实坐着让大夫瞧瞧哪里不痛快。”
闻老太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嘟囔道:“我没啥事,不看大夫了。”这县城的大夫不定有多贵,她就那么点钱,不能全败活在看大夫上了。
但苏檀愣是不让她走,硬生生拽着等大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一番望闻问切下来,白胡子老头哆嗦着腿道:“这啥事都没有,着急忙慌地把我拉过来做啥?”
他冲大口喘气的荷花翻了个白眼,继续嘟囔:“就一个急火攻心被你说的好像要死了似的,我医馆里那些病人哪个不比这个严重?”
苏檀瞧了眼荷花,打圆场道:“小姑娘没经过事儿吓坏了,大夫多包涵。”她转头看了眼闻老太,又问大夫:“我老婆婆果然不要紧吗?她刚才都晕过去了。”
老大夫眉毛一竖,不悦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不信大夫你请我来做啥?”
“是是是,您是大夫,您是德高望重妙手回春的好大夫。”苏檀心说这老头气性也太大了,问一句他都能憋出一箩筐反驳的话,还是不问了。
病情不大要紧,但来一趟的诊费还得出。
当老大夫提出十文的诊费时,苏檀立马把头转向一边,瞥见墙上有个蜘蛛网,她正色道:“店里卫生还有待改进,你看这蜘蛛网,这么大……”
“荷花你过来,我教你怎么检查店里干不干净……”
眼瞅儿媳妇背着手走开,闻老太瘪着嘴不情不愿地给了十文钱,老大夫一手接过,拎着药箱急匆匆走了。
人走了,苏檀溜达过来了。
她背着手往门外看了眼,努力忽略老婆婆肉疼的表情,大声道:“既然没事了,那你们该准备的准备起来,我再出去一趟。”
刚才说去买粮,耽误了这一阵子,也不知道粮铺关没关门。
她又背着手走出去,闻老太啧啧几声,想说点什么又怕自己再晕过去。
一趟诊费就得十文,多来几趟她就该破产了。
想通了这点,闻老太也不哆嗦了,心里一点想法都没了,倒腾着两条腿就去后院洗菜。
……
苏檀这边,顶着寒风走到粮铺外面,进出的人比她第一趟过来时还多点。
好在这家粮铺背后是官府,倒是没人敢造次的。
她排了会儿队,轮到自己时直接要了三石米一石面。
虽然一斗价格只涨了两三文,但一般人户来买粮基本都是一斗两斗这么买的,小二头一回见一喊就是三石的,于是再三询问她是不是真要这么多。
苏檀琢磨了一下,解释道:“我家人多,主子特意交代了让多买点,小二就按这个数量给我量就是了。”
人多,还有主子……
小二下意识想到眼前这面嫩的娘子八成是哪个富户家的下人,还得是当家主母跟前最得信任的那种,不然也不能把这么大宗的采买交给她。
当下一个劲儿的点头,“这位娘子请稍坐,我这就使唤人给您量去。”
苏檀见他已经把量斗拿手里了,故作高深道:“就不坐了,你们且量着,我去喊了车来,免得耽误了时间我们娘子要责罚的。”
“诶,我这就量去。”
小二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喊了两个帮手就拿着大麻袋给量米。苏檀站着看了眼,弯着唇点了点头,说自己先去喊车来。
出了粮铺的门,苏檀提起裤脚一路狂奔往车行跑,好在她去的是时候,车行刚好回来一辆骡车,于是以一趟十文的价格把车租了,还配了个赶车的车夫。
再回到粮铺,小二已经把封好口的粮袋搬出来了,苏檀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番,进去结了账,拉着一车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