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安好!”
宴清自从进了东上居后,稳重了不少。
看到宴凌云正在用膳,示意两个弟弟妹妹安稳坐好。瞧着桌上的海棠,随手拿起一枝插在歆瑜的发髻上,笑道:“瑜儿真好看!”
歆瑜随手一扒拉,将那花从头上撸了下来,放在鼻子下闻了下,立刻吐了吐舌头,“不要不要,臭!”
程莞笑着抱过她,“歆瑜不得无礼。”
说着,歉意地看着宴凌云。
宴凌云满目慈爱地抚摸了下歆瑜的脑袋,冲着一旁的寿儿道:“寿儿,你妹妹既不喜欢,就丢了吧。”
寿儿眨了眨大眼睛,小手一指,“那边的也一起扔了吗?”
宴清会意,去床边将那束花取了过来,递给他。
歆瑜却挑了一朵最大的,“好看,香!”
宴凌云抱过歆瑜,仔细嗅了嗅,含着笑点头,“确实香。”
歆瑜开心地拍起手来。
一家四口,欢快地坐下又进了些餐食,问了些清儿的功课,这才各自散开。
……
几日后。
楚渺满面笑意地过来报信,“陛下在流云轩发火了。”
程莞抬眸瞟了他一眼,看的楚渺心里毛毛的。
“小楚子,这是何时的事?”
“是,是几日前的。”
“为何现在来报?”
“因为……”
楚渺擦了擦额角,不敢如实回答。
之所以拖延几日,也是想着,晾着程莞几日,她方知自己的重要程度,以后更加重用自己。
正想着,却听程莞清冷的声音传来。
“小楚子,你可知道,大皇子不日就会被册立为太子!”
楚渺将头福得更低了些,“是。”
“本宫这贵妃,是从 一开始便做上的吗?”
“不是。”
程莞抬手示意绿竹捧过来一个旧包裹,楚渺立刻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那不正是前几日他偷偷投进流云轩的那个吗?
“小楚子知错了,小楚子知错了。求娘娘饶恕!”
程莞眼皮也未抬一下,“本宫用你,自然是信任你;这样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
小楚子连连磕头,“奴才知道,奴才知道。”
“想想你是如何进的这宫吧。你若是还想回去,倒也未尝不可。”
程莞冷冷地说。
小楚子的额上 已逐渐现出血迹,“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去吧。”
小楚子躬身后退着出来,深呼了两口气,小步往前走了。
幼年失去双亲,进宫前,早已过够了非人的生活。在下榆街那段日子,是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好不容易,靠着技巧,入宫为宦,虽然不算个正常男人,可他再也不用伺候那些野兽一般的存在了。
他没有什么鸿鹄之志,只想着活着便好。
可是,他也知道,这宫里,最忌讳一心事二主,他已经向贵妃娘娘投诚,万不该背着她在私下为柳珺瑶做事!
最起码,应该手脚麻利些,不应该被发现。
这么想着,一边摇头走了。
……
小蝶在一旁好奇道:“主子,您说,为什么陛下都发了火,怎么也不见将那柳氏禁足之类的?”
不等程莞开口,绿竹斜了一眼小蝶,“你是不是傻?”
“陛下是自己去开的流云轩的门,现在再去关,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程莞浅浅笑了笑,“绿竹聪明。”
小蝶故意“哼”了一样,双手抱在胸前。
瞧见李武远远地过来,连忙低声提醒了程莞。
程莞立刻起身相应,“李统领!”
李武抱拳回礼,“参见贵妃娘娘。”
程莞连忙伸手虚扶,“本宫还未来得及谢你,多亏了你,才解了困扰本宫多日的疑惑。”
李武讪笑了下,“李武也是机缘巧合,正好看到那李武偷偷扔一个东西,这才捡了回来。”
程莞点了点头,“你心细如发 ,若不是你这发现,本宫又怎么知道那楚渺竟是个吃里扒外的?”
李武眸色发暗,“需要微臣……”
程莞 摇了摇头,“本宫不喜伤人性命。只是,他这样的人,平日里也就算了,如今竟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谋算到陛下身上……”
话说于此,程莞停顿了一下。
“这两日,让莲香来一趟吧!”
李武犹豫了一下,“是。”
程莞留意到他眼底的一丝落寞,“且慢。”
程莞往前踱了几步,“她近来身体可好?”
李武低眸抱拳,“是。”
程莞略略颔首,“罢了。本宫另想法子。你且回去吧。”
李武忽的睁开眼眸,“娘娘!”
程莞淡淡一笑,“回吧。”
瞧着李武的脚步明显轻快,小蝶小心地问道:“主子怎么变了主意?”
程莞进了口水,“李武对莲香有救命之恩,且他对她的身体也很是了解。所以本宫判断,他和莲香,想必已有了男女之情。李武忠心,本宫断不能做伤人心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