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捏着帕子,轻轻扶着小蝶的手臂,目送宴凌云的轿辇朝着锦绣轩的方向而去。
这样的荣宠,任谁看了不羡慕?
可是,他却那般笃定,她那疾好不了了!
程莞冷冷地勾起唇角,好不了的疾,那会是什么呢?
轿辇静静地在一旁跟着,程莞抬眸瞧见不远处的烟雨湖边海棠盛开,温声道:“你们先回吧。本宫去园子里逛逛。”
这海棠,还是前两年那柳珺瑶特意命人种下的。
不仅这里,连她的宫里也遍地都是。
她说:“种在这里,陛下一出永定宫便能瞧见,时时都能想到她。”
程莞淡淡笑了笑,那时可有想到,今日会被困在寝宫不得出?
她回眸望了眼永定宫,绣着海棠花的淡淡芬芳,面色一变。
小蝶在一旁好奇道:“怎么了?主子?”
程莞沉默须臾,摇了摇头。
罢了,陛下总要在这后宫里有点念想,任她真假!
“小蝶,你带着人去把孩子们带过来,花期将过,冬天的时候再难看到了。”
“是。”
小蝶小步快走地带人离开后,程莞这才立在那海棠之侧,轻轻掐了一枝。
“嘶!”
一根小刺直接插入程莞的手指。
“贵妃娘娘小心。”
罗永的声音轻轻传来。
程莞的面容微动,“罗大人?”
“是。”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到罗大人!”
罗永福了福身子,“见过娘娘。”
程莞颔了颔首,却听他道:“恭喜娘娘。”
程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点了点头,“以后要劳烦罗大人了。”
“臣能辅佐太子监国,是臣之幸事。”
“有劳了。”
罗永抱拳有礼道:“贵妃娘娘,陛下亲征在即,固有太子监国,后宫却不可一日无主,臣等意欲主张娘娘登上后位,主持大局。”
程莞满脸惊讶,立刻拒绝道:“不可。陛下刚刚打算立位太子,若此时本宫意指后位,岂非受人把柄?”
罗永一怔,原本,他是想,她一定会满口答应。毕竟,只有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她才能再也不会平白受些无故之屈。
“娘娘?”
罗永加重了语气,恳求道。
“罗大人不必说了。听说您也初登相位,这都是过去数年你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万不要落下前朝后宫勾结一气的恶名。”
程莞语气坚决道。
“是。”
两人静立了一会儿,听着孩童的声音越来越近,罗永主动拱手行礼,“娘娘保重。”
“嗯。”
看着他形单影只的背影,程莞轻声道:“天气渐凉,你照顾好自己。”
话音刚落下,罗永的步子顿了下,倏然转身,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福了福手,这才离开!
“母妃,母妃……”歆瑜稚嫩的声音响起。
程莞缓缓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
宴凌云微闭着双眼,轿辇上下晃荡走了许久。
忽然闻到一股格外浓烈的花香,宴凌云抬开眼皮,四下看了下,“这是从哪来的?”
柴录抽了抽鼻子,伸出兰花指,“似是从那边来的。”
宴凌云侧眸望去,流云轩内,只住着一个人——柳珺瑶,先前传出她与赵太医不轨之事,如今亦毫无证据,暗卫报回的消息是:赵献连续月余不能人事。
宴凌云的唇角微微勾起,只是,她前几日似是犯了错,似是被禁足了。罢了,他已承诺将后宫诸事交由贵妃……
“陛下,咱们是……”
柴录谄媚着问。
宴凌云抬手,正欲示意继续往前。忽然刮起一阵轻风,那香味更加明显了。
烟雨湖的海棠,日日都能看到,却从来没有这种芬芳。
宴凌云心下好奇,“走,去看看。”
江荣芬那,一日不去应该也无碍。
只要那金锁时时贴身,总有一天,她会随她妹妹去的。
这么想着,宴凌云闭上那双透着冷厉的眼眸,往后靠了靠。
柴录当即会意,一招手,轿辇变了方向,朝着流云轩的方向去了。
“小安子,你去江贵人那说一声,让她不要等了。”
小安子福了福身子,应下了。
江荣芬听到小安子的来报,当即将桌上的点心尽数扫落在地。
紫桐轻轻抬手,示意小安子快走。
紫桐轻轻为她斟了杯茶,“主子,陛下近来几乎日日都来,偶有一次于您也是有好处的。”
江荣芬抬眸瞟了一眼紫桐,示意她继续。
“您瞧那个柳贵人,她之前日日得宠,如今不也是……”
紫桐停顿了一下,叹道:“树大招风啊!”
江荣芬接过紫桐手里的茶,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胸口的那个金锁,轻轻点了点头,饮了口水,不想,却剧烈咳嗽起来。
“主子,奴婢为您请太医吧?”
紫桐焦急道。
“不,若是太医来得多了,陛下就更不来了。”江荣芳又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