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山一甩手臂,心中已然松动。
是啊,人过半百了,每个人选择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旁人又有什么资格干涉?
当初,他实在看不惯华秋山太重感情,所以便同他割袍断义,再不来往!
这些年,因着莫寒,不免同华秋山多了些见面机会,也看得出,他同弟妹实属佳偶一双,自己这别扭性子,便不自觉地收敛一些!
思及此,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有话好好说!”
华秋山闻言,面色大喜,“小宇儿,去备些酒菜来,今日我与你师傅,不醉不归。”
林芝宇面色一黑,这个华大夫可真是的,不过处了几日,竟乱取名字!
但是,为了求学,他还是俯了俯身子,去备酒菜去了。
只是,前几日,都是到点会有膳房的人送餐食过来,如今,半中间让他去备,可他从未与膳房有所关联,如今更是不知从何备起。
走着走着,竟走到绛云殿的附近。
蓦然发现时,打算赶紧返回,却被丝雨叫住:“林太医,可是有事?”
他抬眸大方地朝丝雨行了个礼,“丝雨姑娘,膳房怎么走?”
丝雨面露惊讶,本来打算给他指个清楚,却发现此处离膳房甚远,便开口道:“林太医,您且等着,奴婢去同主子说一声,再亲自为您引路。”
说着,停顿了一下,面上飞过一丝红晕,“就当是报您的救命之恩了。”
这宫里,原是登记森严的,似她这般的宫侍,是没有资格请林太医开药的。一般来说,太医也都比较嫌弃,不愿意为宫侍看诊。
只是,林太医却除外。
林芝宇点了点头,看着他回了绛云殿。
良久,他几乎等不及了。却见丝雨提着藤篮走了出来,双手赠予林芝宇,“林太医,我家主子说,膳房甚远,这些是她午时备下的酒菜,你且拿去用吧。”
林芝宇有些犹豫,不敢接过。
丝雨却安慰道:“无妨,我家主子近来总喜欢摆弄吃食,您就当个吃客吧。若是好吃,记得有空来说一声,若是不好吃,也来说一声、”
林芝宇这才小心翼翼地接下,而后,匆忙离开。
丝雨看着她的背影,俏皮一笑,心里想着,若是林太医有意,真想让主子将自己赐婚给林太医啊。
转念一想,又摇摇头,不可不可,主子一人,在这宫里已是不易,若是自己也离开了,又怎么对得起主子对自己多年的好呢?
回了殿内,夏宁正状似认真的翻着杂记,“林太医可接过了?”
丝雨矮了矮身子,笑道:“是,接过去了。”
转而又念了一句:“说来也巧,正好这段时间您喜欢摆弄吃食。就像锦绣轩的胡贵人似的,只要碰上,总是会备的有茶,以后,谁碰到您,也总有吃的啦!”
夏宁嗔了她一句,“胡言乱语,我这只是几日的喜好,怎和胡贵人比较?”
丝雨吐了吐舌头,躬身退出去了。
夏宁轻轻叹了口气。
事实上,她不过是上次事后,总是晨起借着散步的由头,在朝华殿的附近听到林芝宇太医近来经常出入闲士居,这才生了这个摆弄餐食的心思。
她想,既然他是同其他名医学习医理,保不齐哪日可能就有了酒兴大发的时候呢。
果然,今日便让她赶上了。
料定他会在离宫前来还,那时丝雨已经睡下,她也有机会与他多说几句话。
这么想着,夏宁的唇角浮出笑意。
……
永定宫里,
宴凌云已接待过众有功之臣回去了,正安静的靠着凭几坐着。
程琦低眸居在下位。
两人均是面色凝重,良久,宴凌云开口道:“程琦,你大哥的事,你姐姐她还不知。所以……”
程琦闷闷的回了句:“微臣知道怎么说。陛下放心。”
宴凌云点了点头,抬眸望了眼窗外,“天气又热起来了。你们出去这一年多不容易,你姐姐也不容易,清儿他今日才得名医医治,刚刚有了点好消息,怕是再也经受不住其他了。”
程琦还是闷闷的,“是。”
两人均不再说话,各有心事。
过了一会儿,程莞掀帘进入,一进来就顾不得仪态,直接抱住了程琦,泪流满面道:“姐姐不好,让你们受苦了这么久。”
程琦摇摇头,微青的胡茬,显得整个人沧桑了不少。
“是弟弟不好,对不住姐姐。”
说着,便跪倒在地。
程莞愣在原地,忽又意识到什么,只四周看了眼,“程文呢?”
程琦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着,默不作声。
宴凌云走过来,握着程莞的手,“莞儿,清儿的身体可好些了吧?方才听柴录说,那韩大夫是个有能耐的。”
程莞没有去回宴凌云的问话,挣脱宴凌云的手,往屏风后瞧了眼,笑道:“程文?别跟姐姐开玩笑啦。”
宴凌云叹了口气,示意随侍们离开。
屏风后依然没有,程莞又往隔壁内殿转了一圈,轻声唤道:“程文,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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