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与宴凌云几人候到凌晨,姜玉颍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姚芷支着困乏的身体,请求道:“侯爷不若先回芳芷居休息,若是生了,自然会有下人来报。”
宴凌云点点头,示意她先行离开,自己随后就来芳芷居。
姚芷看着宴凌云一直看着程莞,面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掌心被指甲扎的生疼,行了个礼,先离开了。
看着姚芷离开,宴凌云吩咐周管家将郎中带上来,仔细询问了一番,同程莞低声道:“此事不可打草惊蛇。”
说完,吩咐周管家,让其写下供词,按下指印;另外,再去寻两到三个郎中,再来辨别。这些日子,对他们多盯着些,免受无妄之灾。
周管家得令便立刻出去了。
程莞柔声说道:“侯爷,妾守在这里,省得那些婆子偷懒!一有好消息,妾立刻派人去报。”
宴凌云看着她的腹部,“可是你……”
程莞行了个礼,“妾身体好得很。”
看着宴凌云离开,程莞这才松懈了一些,吩咐春儿回尚栖苑取些银两。
宴凌云刚刚走出如玉苑,黑暗中,黑影早已等在那里。正如吴老太傅所言,陛下已经被软禁在内宫有些日子,且染有风寒,怕是不一定能挨过这个冬天。
宴凌云握紧拳头,心中大怒,太子此举太过分了!当即便做了个决定。
……
程莞走进里间,姜玉颍脸色惨白,只剩下半条命。几个婆子也已筋疲力尽,靠在床边歇息。
程莞轻轻喊道:“姜妹妹,姜妹妹?”
姜玉颍抬了抬眼皮,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启,柔弱的声音传出,“我怕是不行了。”
程莞端起床边的一碗清水,轻轻的为她沾湿嘴唇,“不会的。我不走,你就不会有事。休息一会儿,一定会顺利的。”
姜玉颍微微摇了摇头,一丝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程莞从头上将玉簪取下,塞在为首的那个稳婆手里,“妈妈收下,劳烦您想想,产妇已无力气,可有什么挽救之法?”
那婆子推脱了几下,“以前在其他大户人家接生时,有用人参提气力的,但不是次次有用。”
程莞一听,心中大喜。
春儿此时已经赶回来了,她接过荷包,沉声道:“人参的事,我去想办法。这个荷包内有100两纹银,今夜若几位护得姜姨娘母子平安,它便是你们的。除此之外,侯爷还会另有重赏。”
几人一听,个个精神十足。
程莞叮嘱王妈妈、刘妈妈务必盯好,她让春儿陪着自己,往宁安居去了。
人参,这种名贵之物,怕只能寻老夫人了。
……
宁安居里,老夫人已经睡下。
春儿叩门的声音,引得门口的小丫头,睡眼惺忪的问了句:“谁呀?”
程莞急急的解释了几句,便看到老夫人的卧房,亮起了光。
一进门,程莞便跪倒在地,祈求道:“今日姜姨娘难产,那稳婆说需人参吊命。妾自知无此珍贵之物,特来请老夫人想想办法。”
老夫人一听,急了。“此事,怎么不白日来报?”
程莞低头告罪,“是妾的疏忽,只被那一盆盆血水吓坏了。”
老夫人摇摇头,“罢了罢了,与你有什么相关,你又不是这院里的正头夫人。”
张妈妈此刻已经从里屋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正躺着一棵完整的人参。程莞接过,正欲离开,却被老夫人叫住。
“张妈妈,你随她一起去。”
张妈妈先是一愣,后又了然,便跟着去了。
到了厨房,里面竟空无一人。程莞也是首次来这厨房,心中想着,大抵都休息了吧。思及此,她便要亲自动手,张妈妈拦下了她。
只见她掐着腰,站在院子中央大骂:“你们是有几个胆子?这厨房竟没有一个活的吗?”
很快,从耳房便钻出两个婆子,笑嘻嘻道:“是张妈妈啊,今日是老奴当值,不小心睡过去了。”
张妈妈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这老货,还不赶紧帮姨娘去!”
程莞这才意识到,张妈妈一同来此,是有大用的!
老夫人的道行,真不是自己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