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宁起身去小厢房。
叶芝只好跟着。
突然,他停住脚步。
叶芝没刹住,鼻子撞到他硬实的后背,撞的好酸,眼里都渗了泪水,一抬眼,雾朦朦的,犹如林间晨露。
裴景宁转身,眸光一动,阴沉半天的脸色终于放晴。
“连个路都走不好。”嘴里说着数落的话,嘴角却翘起。
走的好好的,说停就停,谁知道,叶芝很想反驳,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又在人家的地盘上,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没底气,只能气鼓鼓的受了。
她生气。
他气倒消了。
转身继续走,“我已经让人去寻丝、织行家,很快会有结果。”
可他明明听到让赵柏去找了。
“大人找的人更内行?”为何要做重复的事,叶芝表示不理解。
“嗯。”裴景宁毫不谦虚的回道。
“……”好吧,叶芝揉揉鼻子,酸劲终于缓解。
不亏是大佬,走到哪里吃喝不愁,叶芝跟着沾光,吃了顿丰盛的晚饭。
吃饱喝足,又有舒服的客房,一个人躺在大床上随便打滚,“真是太享受了,等小爷我赚了钱也要买像小房子似的大床,既隐秘又宽阔,就像个小世界。”
太满足了。
这个晚上,叶芝解开了裹胸布,一觉睡到大天亮,要是太阳能爬到拔步床内,早就照到她屁股上了。
白朗看向自家爷?,一套晨练、洗漱,半本书页都看完了,还没见那臭小子起床,爷还不让人去叫,还有没有规矩了。
赵柏等人一早就到裴少卿别院等他安排,几人被安排去吃早饭,他们要等叶芝,被告之,“各位大人,主人说了,让你们先吃,别等叶大人,他自有安排。”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参与的?
一个时辰后,众人在沁芳郡主别院见到了裴少卿与叶大人,两人已把别院勘查了一遍,甚至画了一张地图。
原来他们早就忙活起来了,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坐上高位,果然比他们勤奋。
别院是裴景宁找人探的,叶芝只帮忙画了个图,结果大家都以为他们一早就开始努力工作。
叶芝的脸悄悄红了。
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大家都来少卿别院找她,她难为情,裴少卿给他开了后门,溜到沁芳别院,给大家造成很勤奋的假象。
对不住了,各位!叶芝羞的就差抠出一套房。
“这里暂时告一段,大人,我们先回京城。”
“嗯。”裴少卿看似还是那个裴少卿,可明眼人都发现,一个晚上一过,他冷峻凌厉的眉眼柔和了很多。
一时间,众人心情就如沁芳郡主案一样扑朔迷离。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京城,由于到京时天色已晚,众人约好次日去检沁芳尸体。
叶芝提醒:“大人,不仅带上严仵作,还要把淮阳王私人请的仵作也带上。”
裴少卿一副很好说话的顶头上司,当然同意。
杨福全骑大马要带叶芝回家,结果裴少卿直接把马车停到了叶芝家巷子口。
“……”小全子眨眨眼,大人这是跟他抢活?
叶芝隔三差五就出差,叶大河夫妇既荣光又担心,那种纠结缠绕的滋味没人能感同身受。
次日,一众人马不停蹄的到了停沁芳尸体的宅子,十多天过去了,尸体即便存放的再好,也会随着时间呈现不同的变化。
要是以叶芝的性子,最好解剖尸体,淮阳王说什么也不同意。
叶芝没办法,只好在尸体表面上寻找证据,“严大人,郡主身上的痕印,属于抵抗伤还是二人激情时留下的痕印?”
叶评事总能问出关键点。
“背上的印痕应当是板痕,胳膊上的可能是二人激情时留下的,这手上……”严仵作仔细看了又看,“可能是激情、也可能是挣扎时留下的。”
叶芝道,“如果郡主身上没有抵抗留下的伤痕,可能有两种情况,一,她与人欢好时,已呈昏迷状态,任人宰割;二,这个人她很熟,熟到没有任何防备。”
一个普通女子,对一个人熟到一定程度,可能没有防备,但对于权贵,叶芝不太相信沁芳郡主会对一个人放心到这种程度,尤其是她有这么多面首的情况下。
沁芳郡主的致命伤是心被锐器穿刺,这个淮阳王私请的仵作与严仵作一致认定是匕首,没有疑异。
目前直接得到的证据就这么多了,现在就要开始排查人。
裴景宁的名单也出来了。
叶芝与滕冲等人一一走访排查,筛选那些有证据不在场的人,抓了那些暂时不能证明自己不在场的人。
叶芝现在要找出是谁第一个发现沁芳郡主被害了。
淮阳王说,“所有的丫头婆子我都审了,没人说得清自己是不是第一个。”
“为何说不清?”叶芝问:“贴身伺候的有几个丫头,这些人谁有特权可以随时进入主人房间?”
“四个死了两个。”
“什么时候的事?”
“沁芳死后,我抓起这些人审问时,两个贴身大丫头都说自己不是第一个进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