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她真的那样豁出去不顾一切。
不过,反正我们的房间也只是隔了个隔间。如果她只是想铺被窝睡在我隔壁,倒还无所谓──……咦?
等等,这对我来说岂不是大好机会吗?
原本想用蜘蛛当谈判筹码却想不出结果,于是停止思考的那个点子,现在也许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可以反向要胁她,若想一起睡就不准再恐吓我。
这一定能够见效。
一看时雨的表情我就晓得了。
抱着枕头的她那无助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条被遗弃的小狗一样。
实在无法想象平时总是昂然得意的她,会有这样的表情。
看来她是真的拿蜘蛛没辙吧。
那表情真的和她太不相衬了。只要我现在强硬些,她很有可能接受我开出的条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机会。没错,这正是天赐良机。但是,我……啊啊,该死。
「……不准和我睡同个被窝。去把你自己的棉被拿过来。」
「谢谢哥哥!」
时雨露出在只有月光的房间里也看得清的明朗笑容,随后兴冲冲地回房间拿自己的被子。
目送那样的她离去,我才对着自己──大大叹了口气。
你这人实在是……做什么事总是这么虎头蛇尾的。
正当我埋怨着糟蹋了大好机会的自己,时雨已经把棉被拖到我隔壁,一个翻身躺了下来。
「呼~~虫又多又会漏雨又会从缝隙吹进冷风,夏天又会被阳光烤屋顶到像烤箱一样热……木造二层楼公寓还真是没一样优点呢。」
「不过时雨你的旧家也是加热式浴缸不是吗?那么应该也没比这里好到哪里去吧?」
「我旧家是钢筋水泥的公宅,而且还是住在五楼,平常很少有虫子会跑进家里。」
「是喔。不过白额高脚蛛不会主动接近人类,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总没问题了吧。」
「这可难说了。既然蜘蛛没亲口答应,这种事根本就说不准。哥哥你国中时有参加过海边校外教学吗?」
「喔~有啊。」
我记得是到靠海的旅馆过夜,好像还划了独木舟。
「那次我们是住乡下的破旅馆,结果早上起来……有只大概这么大的蜘蛛爬在我脸上……」
「呜恶。」
「那沾在脸上的脚毛触感,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我会怕蜘蛛就是因为那件事。」
「好吧,要是你有过这么恐怖的经验,会怕蜘蛛好像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些讨厌的事再想下去会睡不着的。你还是早点忘光早点睡吧。今天我会陪在你旁边。」
就算睡的是不同被窝,但睡在女生隔壁,坦白说让人紧张到很难入睡;只是如果对象是时雨,应该还不至于辗转难眠吧。毕竟我们每天只隔着一层隔间,还是照睡不误。再说只要闭上眼,就不会看到她的脸了。
想到这儿,我移开原本落到时雨身上的视线,翻过身子背向她。
但时雨的指头随后却戳了戳我的后背。
「……干嘛啦。又怎么了吗?」
「欸,你的手让我看看。」
「啊?」
她看我的手要干什么啊?
我边纳闷边翻回身来面向时雨,从被窝里伸出右手。
结果,时雨手指交扣而来,握住了那只手。
「你、你干嘛啦……」
「……没事,只是觉得我跟哥哥都这么晚了,还在同个房间里手牵着手,这种事姊姊应该做梦也料不到吧。」
「你、你怎么又在说这种……要是继续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不陪你睡了喔。」
「哥哥不拿这件事当筹码,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
她注视着我,纳闷地问道。
看来我原本打算反过来要胁她的事情,都被她看透了。
这洞察力还真是不简单。
好吧……真要说的话,我的确是有些类似后悔的心情。可是──
这也没办法吧。因为时雨她……看起来是真的很害怕。
这让我不禁心想。
要是我反过来拿此事威胁时雨,她会不会逞强而打消主意?
我脑海里浮现时雨在隔间另一头里,盖着棉被提心吊胆的身影。
这不知怎地,就是让人感到非常不自在。
因为虽说有部分受到时雨挑逗,但当时像那样向时雨寻求抚慰的人正是我自己,要她帮我瞒着晴香也是基于我个人的方便。她拿此事威胁人是有点恶劣,但问题的源头说穿了还是出在我自己。
而要是为了把这一己之私强加于人,以妹妹的把柄威胁她,害妹妹在薄薄的隔间另一头怕得无法入眠,我又连一声关心都没有,这样岂不是太可耻了吗?
因此──
「糟糕,我竟然没想到。真是太可惜了。」
「……就是这一点。」
就在这时,啾一声伴随湿润的触感,碰上我的指尖。
那是时雨的唇瓣。
突如其来的事让我倒抽口气,时雨则腼腆地说了:
这章没有结束